普救寺外金鼓大震,旌旗蔽天,喊杀声不绝于耳。
杜字军旗在烟尘中凛凛飘扬,而贼营中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见此情况,寺里的僧侣有的急忙上钟楼眺望,有的爬上大树观战,有的上屋顶远看,看到战况消息便来回奔走呼告,活灵活现的形容杜家军如何勇猛,如何如入无人之境地将孙飞虎等贼兵打得落花流水。
不到一个时辰,烟尘渐淡、喊声稍停,贼兵们一个个缴械投降,孙飞虎被处斩,前门有小和尚传来捷报——
“打胜了!打胜了!”
一直在大殿等候的法本住持和崔夫人等人均是喜出望外的松了口气,张君瑞更是忍不住朝崔欢看去,他们总算能在一起了,不必总隔着那面墙。
看到张君瑞眼里如潮水般涌来的深情与期盼,崔欢同样心跳难抑,但他自有他堂堂相国府崔家少爷的矜持,不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张君瑞对视,硬是别开了视线,心里却有如万马奔腾。
“阿弥陀佛,恭喜夫人,贼人被歼灭了。”法本不禁连声念佛号。
“佛天保佑,也是我崔门积德,方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我儿有救了。”崔夫人也高兴的掉泪,要是女儿真成了孙飞虎的玩物,她死了也无颜见夫君。
张君瑞一马当先,连忙到山门外迎接杜确,红娘见状也忙不迭跟上去,毕竟心里实在牵挂她家小姐。
“大哥!”张君瑞激动的喊。
红娘一时之间也楞住了。
眼前这一身银白战袍、身形高大修挺、英姿飒爽又隐隐透着凌人之气的少年儒将就是白马将军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
没想到传说中的白马将军竟是如此年轻俊美,跟她想象的截然不同,她还以为是什么畜络腮胡的粗汉。
“贤弟,到了蒲州怎不来见大哥?”杜确随意看了张君瑞一眼,视线停在张君瑞身后的姑娘身上。
梳着丫鬟髻,加上平凡无奇的样貌,这肯定不是崔莺莺。
也是,想那崔莺莺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还是个闺阁姑娘,又怎么会随便出来抛头露面,他定然是要进去寺里才见得到她。
“请大哥恕罪。”张君瑞拱着手,诚心诚意的说道:“小弟本来是要去拜谒大哥的,无奈偶感风寒,便暂时在寺里休息,本想等病好了就去见大哥,不料遇到孙飞虎那贼人挟寺院三百多条人命,定要强娶崔小姐,小弟实在看不过,这才鲁莽将大哥请来,幸得大哥不弃,真的来了,小弟蒙大哥救援,恩同再造,今日能如此相见,也恍如在梦中”
就在张瑞君说个没完没了时,红娘总算在杜确身后的众将士里发现了一个身形特别矮小的黑衣劲装小兵丁,脸上涂着黑炭,不是她家小姐又是谁!
“小姐!”红娘提起裙子,咻地便跑到崔莺莺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杜家军齐刷刷地看向小崔。
杜确则死死瞪着那上演重逢戏的主仆二人,那女人正轻描淡写的在跟她的丫鬟说没事。
该死的,他极力隐瞒她是女人的事实,她就非得现在承认她是小姐吗!
“大哥,想来你已经见过崔小姐了。”张君瑞笑道。
杜确起了疑心“崔小姐?”
张君瑞微微点头“崔小姐智勇双全,自告奋勇要送求救信到大哥营中,那分勇气,实在令人佩服。”
杜确眼中划过明显的诧异之色“你说,送信之人就是崔小姐?”
张君瑞一楞“怎么,崔小姐没同大哥说吗?”
杜确轻轻挑眉。
原来,她就是崔莺莺
好,很好,原来她就是崔莺莺,与他的认知不同,一个千金小姐竟有只身夜闯军营的能力,更符合他的要求了说到这,他该是把她当队友才是,但一路上她贴在他后背的软绵丰盈感让他回想起来还是一阵燥热,她身上的幽香也在心头挥之不去。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又不是凡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动心?
“咳!那个——”法聪战战兢兢地出来了,他胆怯又崇拜地看着杜确,鼓起勇气清了清喉咙才抖着声音道:“崔夫人已摆了筵席要为白马将军庆功,请杜大将军入内!”在骁勇善战的白马将军面前,也不能怪他如此紧张了。
张君瑞心里忽然一凛。
当年,他与杜确同窗共砚,两人都怀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大志,志气相投,才结为金兰,数年前家乡一别,杜确曾对他说志业未成不还乡,还说会先去长安等他金榜题名。
这几年,天下并不平静,彼此音信全无,尔后他辗转听到杜确官拜大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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