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充满繁花盛开的生意,谦和中带了点奔放率性。
“你把瑞杰捧得太高了,不过几笔工笔画而已,日后用在兰家绣坊的布料图样上,也可省下雇用画工的银子。”是该让瑞杰进入绣坊学习了,两兄弟同心协力共创佳绩。
“是你低估了自家小弟的天分,竟把拥有画魂的天才当庸俗不堪的画工,你呀!果然只适合当四处钻营的生意人,赏花吟月的风雅事还是留给别人吧。”他修长有力的手只适合用来拨算盘,计算锦布一匹银几许,裁衣上身几两金。
“好呀,敢打趣你夫君,我看你真惯出猴性了,见竿子就往上爬”
他一把抱住妻子就吻上,又是满室旖旎。
当缃素和绮罗双颊绯红的抬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出浴堂时,又被丈夫欺凌了一回的蒲恩静芙颊红艳艳,笑又羞怯地瞋看吃得很饱的男人,而神清气爽的兰泊宁则好不得意地笑眯了眼。
一家之主不急,急的反而是一向步调缓慢的小绣娘,因为宫里等着回信的公公一早就要启程回京,他们必须赶在天亮前将暗藏深意的画作送到公公手里,面呈八皇子,这是他们昨晚想到的妙计。
“大哥、大嫂,我要多睡才会长高。”突然被敲门声吵醒,睡眠不足的蒲瑞杰有些起床气,他握着小拳头揉揉惺忪的眼,一点也没请人入屋的意思。
不管他有气无气,在兰家,兰泊宁就是绝对的威权,他将门打开,手臂一伸便将放弃挣扎的白衣少年从床上拎起,并吩咐人上茶,准备文房四宝。
“大嫂,我不画画。”又不是上课时间,摆明欺负小孩。
“叫你画就画,啰唆什么。”兰泊宁将画纸摊平,抡起拳头,作势在他鼻前一挥。
“画什么?”屈于yin威的兰瑞杰有气无力地问着。
是呀!画什么?兰泊宁目露疑问的朝妻子望去。
“画纸的右上方约二分之一处画上慈悲垂目的白衣大士,右手杨柳枝,左手净瓶,赤足踩在三朵交错的祥云上,一滴与观音同等高度的净水从瓶中倒出,记住,是一滴,而且是要滴不滴的与瓶口相连”
“净水”兰瑞杰下笔极快,嗖嗖地画出一身白衣的观音菩萨,眉心处还有一颗鲜明的痣。
“接下来在左边的空白处画上一大片枯死的棉花田,以及吊在无叶枯枝上奄奄一息的蚕蛹,棉花田和蚕蛹下方是双手手心向上、在地上艰苦爬行的男人,全身骨瘦如柴,颧骨突出,眼窝内陷,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他在濒死前祈求那一滴甘露落下,风吹动蚕蛹,却吹不走男人眼中的希冀”
三朵交错的祥云指的是血脉相连的三姊妹,她们感情深厚,不分彼此地紧紧相偎,皇子化身的观音大士救苦救难,庇护祂脚下的众生,以其肉身救助万千生灵。
棉花和蚕丝是做布的原料,也代表绣坊,快渴死的男人是兰泊宁,他伸手向上只求那一滴活命的甘泉水。
整张画纸上什么颜色都有,唯独少了一色——蓝。
缺蓝,缺兰,取其谐音,也就是说普天之下的宫锦唯独缺少“一锦绣上添,化作云彩屋”的兰家绣坊,画风中有些许蒲恩静恶趣味的影子在。
天还没亮,蒲恩静在丈夫的护送下,趁着适当的时机将画交给公公,又塞了一些银子,请人办事是要打赏的,不然谁愿意多事的跑一趟。
画送出去以后,等了许久未见有消息传来,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的夫妻俩自然不特别失望,久候未有消息的情况下他们决定放弃与苏家争皇家生意。
彻底放手后,两夫妻开始从旁的地方下手,一方面招揽更多的人手将生意往邻近小柄做,一方面改善锦布的若干缺失,添上更华丽的绣画,让所有人都能穿上高贵而不贵的锦衣。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在放开宫中这块大饼后,兰家绣坊的营收节节攀高,有凌驾各大绣坊的趋势,货品齐全又物美价廉,买十件成衣还送七色绣线,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人手捧着衣服和布料,带着满意的笑脸离开。
不过,几家欢乐几家愁,苏家的生意就经营惨淡,仗着有温道江当靠山的苏晖明越来越狂妄了,一见苏家生意被兰家抢走了一大半,心中记恨兰泊宁,总想着若有机会,非狠狠踩上一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