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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一来一往之间,天空已渐露鱼肚白,清晨的曙光穿透室内,他们两人竟以这种完全不符效率的方式一来一住地谈了整夜。
颜霓的计算机屏幕画面突然熄灭,令她感到一阵恐慌,她赶紧按了电源钮,只见画面虚弱地微微亮起,然后又无力的黯淡下来。
没电了!她超高待机时间的高级计算机居然用得超过了待机时间!?
她急忙捧起手提电脑,着急的四下打转,蹲在墙边的电源插头旁,手忙脚乱的插上电源。
我在做什么?她突然停下动作,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捡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渐渐走出失婚的阴霾,也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懂得如何压制情绪,让内心无波无澜。怎么他一出现,就全搅乱了-切?
“滴!”
传真机的声音响亮地传入耳内,她疑惑地走近那部她专用的传真机。
一截白纸缓慢地送出,越来越长,然后机器俐落地“喀!”地一声,切断了纸张。
颜霓拿起那张fax,上面是她所熟悉的笔迹。
没电了是不是?
她兴奋地红了眼眶,竟又忘了内心的迟疑与挣扎,振笔疾书后,马上回复过去。
“霓儿!你一夜没睡?”何灵侦诧异地掩上门扉,走入颜霓的办公室。
颜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振笔疾书,当作没看见她一样。
“霓儿!”何灵侦又唤了一声。
但颜霓仍无任何响应。
何灵侦环顾四周,沙发上、桌上、地上,凌乱散放着一张张的传真纸。她静静地退出办公室,再进办公室时,手上多了一个餐盒。
何灵侦又唤了颜霓几声,不过颜霓也只是虚应了一声而已,迫使她只好搁下餐盒,留下字条,要她记得吃饭。
时光匆匆,桌上已堆栈了三个餐盒。
等等!没有传真纸了,我换一下。
颜霓收到夏风舟传来的笔迹。
传真纸竟被她传光了!她笑了起来,静静的等待下一通传真机的讯号,好让她能回传。
等待的时间里,昔日的甜美记忆泛滥成灾,在她回忆的脑海里串成无数美丽的片段,她顿时忘了一幕幕在梦中重复上演的伤害,她的心在此刻竟有一股难以言谕的宁静,完全不同于她之前几近自残的与内心拉踞交战下所产生的伪装平静。
期待的感觉,让她无法再欺瞒自己的感觉。
“滴!”
纸卷又自传真机中冉冉滑出。
我想念你的声音。
颜霓捧着纸张,忘情的微笑着,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字迹,颊上的泪缓缓滴落在纸上。
随即,颜霓拨了一组她之前拨了又挂、挂了又拨的熟悉号码。
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马上被按起。
话筒两端是无息的呼吸。
“霓儿”夏风舟终于沙哑地轻轻叫出声,
她很想开口,奈何怎么都说不出话,她的情绪激动得无法平复,开始细细地啜泣起来。
“别哭!霓儿,你别哭”他的语气显得焦急万分。
颜霓仍是不停哭泣着,
“霓儿!等我、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夏风舟拋下话筒,再也不克制自己的感情。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她!
保全的设定让夏风舟无法进入颜氏,入夜的幽暗灯光之小,他站在属于她的主管楼层的玻璃门外。
颜霓缓缓向他走近,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心疼地看着她辛苦的挺了个大肚子,以及黯淡的容颜,心头浮上一股酸楚的感觉。
她隔着一片玻璃,与他面对面,只消按下按钮就能开启玻璃门,但她却没有勇气。
两人就这么相视凝望了好久好久。
颜霓将双手无助地贴在玻璃上,神色凄恻地看着他;他将双手贴上她的,强抑内心的激动,深情地锁住她的目光。
两行清泪不听使唤地滑落了下来,喉头一梗,她又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别哭夏风舟心疼难捱地说道,却引来她更激烈的悲泣。
刺骨难耐的相思和翻腾不已的不舍深深戳痛他的心,他焦急地敲打着玻璃门,一手贴推着门,示意要颜霓打开。
“喀!”地一声,设定锁被解除,玻璃门终于被推了开。
“霓儿,别哭,别哭”他的心疼得发痛,颤抖着声音,他凄楚地唤着她的名字,缓缓地向她靠近,也红了眼眶。
颜霓深深吸了一口气,抑不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泪水和悲哀,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