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往旁边微挪,露出脸孔的杜朔讶异的问:“咦?洪苹,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苹嘿嘿一笑“很不幸地,我刚好等在这里当电灯泡,不过,你可以假装我不在现场,继续、继续。”她从没有这么高兴见到杜朔过,或许她是希望杜朔能让安绮不再那么沮丧。
她转头对着房内唤道:“安绮,是杜朔,我请他进来哕!”不等安绮回应,她便把杜朔带进宽敞的宿舍,然后请他在窗边的小圆桌旁坐下。
因为她的鸡婆,安绮不得已只好将视线移到杜朔的脸上,淡淡的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她不甚热络的反应,洪苹便帮杜朔倒了杯温茶,打圆场的说:“杜朔,不好意思,安绮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反应有些慢,请你别介意。”
“没关系,我知道,安绮对我一向都是这样的。”杜朔笑得有些艰涩。
“嗯!那束花不是要送给安绮吗?”洪苹拼命眨眼的暗示他。
今天洪苹这么帮他,还真令杜朔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早已经习惯追求安绮时会碰钉子。
“呃,安绮,我带了束花来送你,想邀请你在毕业舞会时当我的舞伴。”杜朔一脸垦切的说。
安绮看着那一大束的紫色郁金香,再看着杜朔期盼兴奋的表情,涣散呆滞了好一会儿的眼神突然恢复原有的犀利敏锐,她眯起眼的逼视他“你知道对不对?陆达人告诉你的?”
“知道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杜朔心里一惊,却仍腼腆的笑着。
“安绮,你在说什么呀?”连洪苹也用一种奇怪且担心的目光看着她“杜朔只是来邀请你参加毕业舞会,根本与陆达人的事无关,你别迁怒他。”
安绮没好气的说:“红苹果,你不觉得这束紫色郁金香来得十分巧?刚好就在我签完那份契约书之后。”
一经安绮提点,洪苹也对这个巧合起了怀疑之心,她转头盯着杜朔喃喃的道:“还真是有点巧!送花的时间算得准准的,而且,还有别以往地送了束超大的捧花,这么大的手笔的确可疑。”
杜朔急了,慌忙的解释着“不!我根本不知道安绮才刚离婚”
“谁告诉你我离婚了?”安绮像只优雅的白猫轻松地逮住自投罗网的老鼠。
洪苹也开始觉得好玩,露出一脸兴味的笑容。
杜朔的眼珠子不安的飘来飘去,期期艾艾的说:“你真健忘,刚刚你不是说你签了离婚协议书,我不过是照着你的话说罢了。”
“啊炳!”安绮和洪苹默契十足的交换一个胜利的眼神,然后地目露精光的看着他浅笑道:“我刚才只说我签了契约书,却一个字也没提到离婚协议书,我看健忘的人是你!”
杜朔被逼急了,终于坦白的说:“好吧!我承认我是从陆达人耶里知道这个消息的,可那是因为我不满他让你住在学校宿舍却不闻不问的,我才去找他理论,结果,他却告诉我你们要离婚的消息,而且,还说你们你们是清白的。”
“他连这种事也告诉你?”安绮大为光火。
杜朔畏惧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我相信他说的话。”
安绮的眼中闪着愤怒的火苗,然而,她并没有失去理智与冷静“相信哪个部分?”
怕惹恼佳人,杜朔半点也不敢迟疑的回道:“我相信他是真心想把你让给我,因为他觉得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认为他的年龄大你太多了。”
“哼!他现在才发现到吗?”安绮悻悻然的道。当初可是他找上她的,如今却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杜朔讨好的继续说:“而且,他还希望我能带给你幸福快乐,并要我邀请你参加毕业舞会。”
安绮感到有些讶异“他要你邀请我参加舞会?”这太不可思议了!
堂堂陆氏企业的总裁会关心她参不参加毕业舞会这种小事?太可疑了,一点也不像是陆达人会做的事,除非
杜朔点点头“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毕业舞会的事?而且,还一再的强调一定要带你参加,难道他认为这个毕业舞会能令你放松心情,扫除阴霾?”
听他这么说,洪苹不禁同情起他来了“你的脑袋还真不是普通的简单。”笨得可以!难怪追不上安绮。
“杜朔,我接受你的邀请。”他的话让她灵光一闪,她狡猾的笑着答应。
洪苹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桌上“安绮,你不必这么做的,这样一来,不是顺了陆达人的阴谋吗?”
安绮瞥了一眼桌上红玫瑰,安慰着好友“放心,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顺利!”
“你有对策了?”洪苹真爱看见这样精明自信的安绮。
“那得看杜朔肯不肯帮我哕?”动人的眼眸投向杜朔,安绮准备展开一场劝说。
杜朔不禁感到惶惶不安“我?!”可别要他做什么怪事才好!
***
陆李月拿着电话筒说:“嗯!好,那真是恭喜你了,祝你幸福,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件喜事好,那保持联络。”
结束了一通有说有笑的电话后,陆李月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坐在她对面沙发上,正专心的看着文件的陆达人,刻意提高音调的说:“真是太好了!”
陆达人头也没抬的问:“是谁打电话来?看您这么高兴。”他的心思仍专注在手中的文件上,问话是为了敷衍陆李月的高昂情绪,以免她又认为他在恶意忽视她的话。
前一阵子,他的母亲每天都催着他去接安绮,看到他非但不急着接她回来,反而要游律师送离婚协议书过去给她,令他的母亲着实生了好大的气,几乎要跟他脱离母子关系,但这两天她却又突然改变态度,和颜悦色的对他嘘寒问暖起来,让他猜不透她的想法。
这一点倒是跟安绮满像的。
安绮,他可爱的小妻子,明天晚上就是安岚高中的毕业舞会,也是他计划中重新“求婚”的日子。
这段时间他拼命忍着想见她、想拥抱她的冲动,只为了给他任性的妻子一点教训,所以,他故意和她离婚,让她伤心难过一阵子,然后在她的毕业舞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前再向她求一次婚,这一次他要真实的拥有她!
虽然这样做未免多此一举,但他可不愿安绮将就他之前既不浪漫,也不完美的求婚。他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而且还能光荣地说给他们的子女听的浪漫求婚
陆李月的愉快嗓音打断他绮丽的冥想“是安绮,她告诉我说她要嫁给她的同学,而且,她还说她不会计较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她依然会和我保持联系,我真是高兴”她滔滔不绝的说着。
陆达人迅速的抬起头“安绮要结婚了?”
看来,他的惊吓程度是百分之百,连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
陆李月在心底偷笑。安绮这个鬼灵精,还会想到要反将达人一军!于是,她乐得参与安绮的计谋,整整她这个自以为是的儿子。
“没错,说是要嫁给姓郭还是姓杜的同学,我记不清楚了”她偏着头,故作苦思的模样。
“杜朔!”陆达人阴沉着脸道。
陆李月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她还说是你一手促成的,要谢谢你。当然,他们现在还不能马上结婚,因为离婚六个月后才能再婚,所以,他们打算先订婚,然后再一起出国读书,到时在外国登记结婚。”
陆达人感到有一股气直往脑门冲“她要和他一起出国念书?”
“你不为她高兴吗?”陆李月假意的戳刺他的心意。
“我为她高兴什么?她是我的老婆耶!”陆达人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您不是说她爱我吗?怎么又要嫁给别人?可恶,这女人!”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地又嫁给别人?她是他的呀!陆达人在心中怒吼。“唔!你真的还满生气的。”得到预期中的反应,陆李月的心里感到满意极了,但还是装成一副无限欷吁的愁容“可是,我说句公道话,你也实在不能怪她。”
“不怪她难道要怪我?要再婚的人可不是我!”陆达人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浮现。
陆李月继续煽风点火的道:“当然要怪你,我好几次都催你去接她回来,你偏偏故意拖延,甚至还跟她离婚,明明知道她在台湾只剩我们可以依靠,你这么做无异是逼她走上绝路。”
“她小小年纪就要烦恼生计问题,还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未来的风险,你到底有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替她想过?她会嫁给那个杜朔还不是你逼她的!其实,她去嫁给别人也好,省得受你的气。”说到后来,她也有些动气。
她这个儿子还真不是普通的自以为是,总认为所有的事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商场的事情或许可以如此,但情场的事哪说得准呀!笨儿子!
陆达人被骂得哑口无言,只能呐呐的低声道:“但是她说爱我。”他觉得自己像突然栽了个跟头般倒地不起。
“那是梦话,哪能当真?”陆李月哼道。
“我一直是真心爱她的。”陆达人沮丧的说。
他并没有完全放着她不管,他替她出钱让她住最好的宿舍,捐了一大笔钱给学校,要校长好好照顾她日常生活的种种需要,而且,还担心学校的照料有不足之处,不时的派人送花、送吃的、喝的,还有小礼物给她,怎么能说他没有管她呢!
他可是时时刻刻地把她放在心里,惦念着她、想念着她,唯一没做的只是没有去见她罢了,但这一切也是为了他的“浪漫求婚”啊!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所做的,还跑去嫁给别人!
挫败他也挫败够了,陆李月聪明的不再继续落井下石。
她柔声的道:“你说给我听没有用呀!你应该去说给她听。”
“她要是肯听,又怎么会急着改嫁给别人?我们甚至还没有完全办妥离婚手续。”陆达人泄气的说。
“你不是派游律师让她签了离婚协议书吗?”陆李月好奇的问。
“妈!离婚不是只有签字就生效,还必须两人一起到户政事务所登记离婚,才算是有效的离婚,我跟安绮根本没有去登记,所以,我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陆达人捺着性子的解释。
陆李月咕哝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离过婚。”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跟安绮离婚,他只不过是想吓吓她,谁知平日看起来心脏很强的她这么禁不起吓,马上绝望的要嫁给别人,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陆达人悲哀的想。
他们的婚姻一直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在不确定中度过的,现在她选择别人,选择一个真实的婚姻,他的确没有责怪她的立场
咦?慢着,他们的婚姻还是“真实”的存在呀!他何必这么快就放弃?祝福她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况且,他和安绮并没有真的离婚,所以,就算她和杜朔结婚,也是个无效的婚姻。
想到这一点,陆达人便宽心多了。
现在,他得沉住气等着明晚的到来,按照计划求婚,重夺佳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