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能怎么了?shit!”宋沐星懊恼地捶了树干一拳。“托你们的福,你们把她给气跑了!”
妈妈咪呀!纪维中和陈嘉明忍不住缩了一下,四只眼睛一致地盯着宋沐星红肿的指关节替他喊痛。看来,宋沐星真的生气了。
“那这么说,星哥,你你是失败喽?”尽管宋沐星还在气头上,陈嘉明还是提起勇气问。
宋沐星黑眸一转凶猛,陈嘉明马上噤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别气别恼,你又不是第一个被拒绝的。”纪维中深感遗憾地拍拍宋沐星的肩,安慰地说。
“是呀,星哥。”陈嘉明也安慰地说。“有句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谁说我会放弃的?”宋沐星瞪住他们俩。“你们听着成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会让阿曼达爱上我的。”他的眼睛深处闪着挑战。“这次,不是为了赌注,而是为了我自己。”他承诺着。
纪维中和陈嘉明互看了一眼。
天空要下红雨,阿匹婆要生小孩喽!瞧宋沐星这么认真的神情,看来,他们的大众情人已经坠入情网了。
早说了嘛,做人不要大铁齿!
清晨,总带给人一些希望和莫名的喜悦。
阿曼达一向喜欢在这样的早晨在博园散步。没人打搅的傅国很宁静,有一种灵秀之美。
morning!
听到这声清朗的问候,阿曼达不自觉的皱起她那双优雅的眉。是他。那个高大的、漂亮的、孩子气的大男孩。阿曼达想来个相应不理,可是那家伙已经不请自来的站定在她面前,还对她咧开一口白牙。
“嗨,阿曼达。”宋沐星对她微笑。他喊她名字的方式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几百年。
阿曼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
“好歹你也得回我一个招呼呀。”宋沐星又挡住她的路,脸上仍是笑嘻嘻的。“这是国际礼仪。”
“你挡住了我的路,这又算哪门子的礼貌!”阿曼达冷冷地说。
“那么,你叫我一声阿星,我就不挡你的路。”宋沐星无赖的要求。
“你很无聊耶。”阿曼达圆瞪了眼。
她不予理会,转身想往另一个方向走,但长手长脚的宋沐星很快地又堵住她。
“你”阿曼达被惹恼了。“你到底想怎样?”她抬眼瞪他。
哇,那双冷眸生起气来亮灿灿的,多么美丽,多么有活力。宋沐星看得目不转睛。谁说她是冰山美人来着?他敢打赌她绝对有着他人所不知道的热情,而他绝对是那个开发的人。宋沐星一大早就来等阿曼达,虽然她看起来不是那么欢迎他,但是能看到她冷淡以外的表情还是值得,这表示她并非是个心如止水的人。
“叫我的名字很难吗?”宋沐星换上一个无辜的表情,像一只小狈撒娇地对它的主人摇摇尾巴一样。
“你”他毫无顾忌的展现大男孩的稚气和纯真迷人的笑容,实在很难教人对他板起脸。
“叫嘛!叫嘛!”他轻声的催促。“叫我的名字又不会少一块肉。”
看来不达成他的目的,他是不会死心的。“阿阿星。”阿曼达叫得挺不自在,哪有人这么霸道?“好了,阁下可以让路了吧?”
阿曼达推开宋沐星,他却顺势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睛在她眼睛、鼻子、嘴巴上游走,似乎在找些什么。
“你这回又想干什么?”阿曼达火大了。
“黑眼圈?”宋沐星仔细打量她的脸,他不高兴地攒起眉。“你常常彻夜不眠吗?”他讨厌那些瑕疵污辱了她的美。
他的口气很直接,一种很关心的语气,阿曼达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不于你的事。”可她的语气却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叫‘不干你的事’?你可是我的未来女朋友,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心疼的,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会舍不得把你交给我的。”宋沐星左一句“未来”、右一句“未来”用语是收敛多了,却仍不改其狂傲的个性。
“既然是‘未来’,那么你就等‘未来’再来关心吧。”阿曼达反将一军,脸色却变得和缓多了。
被自己的话给弹了回来,宋沐星也只是耸耸肩,他反应很快地说:
“这不难,阿曼达不,不太对达达也不对,曼曼对,曼曼,请你许我一个‘未来’吧。”
这原本是才子徐志摩对徽徽说的一句经典名言,但换到宋沐星的口里全变了样,阿曼达忍俊不住地笑出来。
曼曼?真亏他说得出口。
“你应该常笑的。”宋沐星睇凝着她的笑颜,他的眸子定定,声音低沉,神情比徐志摩还要感性。
阿曼达怔怔。
“你笑起来好美,好美。”宋沐星仍定定的看着她,像一辈子也看不够。“我喜欢你,阿曼达。”他脱口而出,却也是他的真心话。
这样的话就这么自然的说出口,就像宋沐星给人的感觉。阿曼达惊愕地看了他半响,渐渐地,她的唇边聚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女人一辈子都在怀疑男人有没有在说真话,但,阿曼达就是相信宋沐星的话,他的确是喜欢她的。“谢谢。”
她很感动,却只能这么说。被人喜爱固然是件好事,但对于一个不再谈爱的人而言,这样的回答算不算仁慈?
阿曼达不知道,不过,宋沐星也没想那么多。他耸耸肩,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的回答。但是,那并不表示他放弃了,他只是不想逼阿曼达太紧,她的影像才渐渐清楚,他可不想再把她逼回雾里。
心理学里有一个名词叫“制约”意思是当同一事件重复的发生,当事者由反抗到接受、习惯,甚至被说服的心理过程。
宋沐星就是要每天对阿曼达说“我喜欢你”直到她被制约了,不得不习惯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存在、他的感情。
不过,感情可以制约,像催眠一样吗?宋沐星才不管。
宋沐星一向是自信的、霸道的,他总是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他有自信让阿曼达爱上他,因为他值得,正如阿曼达值得他这般付出。不管花的时间有多长,他的自信便是他的最佳酬码,他一定会创造出双赢的局面。
沉默了半响
‘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声抱歉。”宋沐星突然说,脸上有一丝尴尬的神情。
“什么事?”阿曼达找块干净的石椅坐下来。哎,好多了。这家伙实在高得不像话,害她脖子坑谙掉了。
“我跟别人打赌要追你。”宋沐星说。坦白,有时候是一件好事,有些女人就爱吃这一套。阿曼达早知他动机不纯,与其再掩饰他的目的,不如开诚布公。
“哦。”阿曼达嘴边不自觉噙着一个笑意。“告诉我,你们的赌注是什么?”她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燃,不在意在宋沐星面前破坏她玉女般的形象。
“嘿,你会抽烟!”来沐星瞪眼看着她手上的烟。
典型的大男人主义!阿曼达翻了翻白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微微笑着。
“再也没什么无聊的赌注了,因为我真的要追你,因为我真的要你当我的女朋友。”宋沐星皱着眉拿走她的烟,他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嘿,好女孩是不抽烟的。”他再怎么大方,却也无法接受女人抽烟。
他霸道的举动没有令阿曼达生气。她轻轻掠了掠长发,一个非常女人味的动作。“那么,你应该找一个好女孩当你的女朋友。”她说,眸底有一丝讥讽。
“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健康的活着。”宋沐星很严肃、很固执的盯着她的眼睛。他不是个喜欢说教的男人,或许大男人些,不过那也因为对象是她。她可是他看上的女人,自然她的健康也归他来管。“还有,抽烟会让女人的皮肤变得粗糙,加速老化,到时候可没有人要你。”
“那又如何!”如果那根烟没让宋沐星拿走,说这句话时,她一定会朝他脸上呼出一口烟,教他气个半死。
“好吧,就让我做做好事吧!”宋沐星一副燃烧自己,明亮别人的伟大模样。“到时候没人肯要你,你就来当我的女朋友好了。”宋沐星蹲下来,面对她的视线,脸上有着认真的神情。“但是,为了你的健康,曼曼亲爱的,你还是戒烟吧。”
他滑稽的称呼差点让阿曼达笑出来,可是他话中毫不掩饰的关心,却也让她心里着实感动不已。她静静的回迎他的视线,从他眼里看到了坚持,天知道她多么感动于他毫无掩饰的关怀。
“我得去上课了。”她起身,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不觉的放柔。她或许拒绝了宋沐星,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是喜欢这个肚里藏不住话的大男孩,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都这么尽善尽美。
“上什么课?”宋沐星横眉竖眼。“今天阳光这么美好,是适合踏青的好天气,我带你去做一些比抽烟更健康的运动。”
“要去你自个儿去,我要去上课。”又来了。阿曼达忍不住兜了兜眼珠子。他总是这么随心所至。
“翘课!反正你的中文已经这么溜了,翘一堂课,没人会怪你对不起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宋沐星跨上他的车子,他拍拍后座。“上车,我带你去阳明山采海芋、赏樱花,下午带你去淡水吃海鲜、看落日,晚上再杀去基隆庙口吃它一顿。我让你见识见识台湾真正的文化,保证胜读百卷书。”
阿曼达有点动心,来台湾这么久了,她最常去的就是中正纪念堂。台湾就这么了点儿大,她却连一个台北都还没看尽。
“就凭你那辆单车上阳明山?”她斜睨他。光是一个人骑上山就够折腾人,更别说是载人了。
“嘿,可别瞧不起我的兄弟,它可是跟着我跑过半个地球耶。”宋沐星扬起浓眉。“上车吧,我可以用行动证明咱俩哥儿们的能力之超之猛,保证你会因此爱上我。”他大剌剌的笑了起来,一口亮晃晃的白牙自信的可恶。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肯放弃!阿曼达轻轻地扬起嘴角。
“你都是用这辆车骗美眉的吗?”阿曼达大方坐上他的车,大大方方的环住他的腰。
“嘿,我可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你是第一位坐上我的车的女孩子。”宋沐星一边踩动脚踏车,一边回头看她,很认真的眼神。“你是特别的。”
“噢,我应该感激你的垂爱吗?”阿曼达故作受宠若惊。
“你可以送我一个香吻当回报。”宋沐星对她俏皮的眨眼。只要有机会吃豆腐,他绝不放过。
“一个香吻就够了?”一抹恶作剧蒙上她的眼睛。
“一个香吻。”’他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线,嘴角愉悦的上扬,心里却很清楚阿曼达才不会当真。
“脸转过来!”她说,宋沐星纳闷地回头看她,出其不意的,她蜻蜓点水地轻碰他的脸颊。
“哇”毫无预防的宋沐星硬是吓得拐了好几个圈,才将车子给稳住。“你你来真的?!”他停住车,回头瞪住那张笑得很灿烂的俏脸。
虽然只是吻颊,但那女性的柔软与芳香,却予人无限遐思,更想一亲芳泽。“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阿曼达无辜的转动大眼睛。“为什么你看起来如此震惊呢?”“唉,早知道你来真的,我则刚才就应该要求你‘以身相许’的。”他咕哝地说,重新踩上脚踏车。
他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又逗惨了阿曼达,她笑开了嘴角。一串风铃般清脆的笑声飘扬在风中、飘荡在春天的每一个角落。
宋沐星的笑声也加入。微风轻轻,两人的头发与心情都飞起来了。
当他们两人一车经过一名老教授身旁时,笑语传进老教授的耳朵,只见老教授一脸钦羡地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感叹地说: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