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先天性的异于常人,算是基因中极少数突变后的结果,如果基因排列和常人无异,还是可以和常人一样活到那些岁数。但是如果基因排列也异常,那就有可能产生某方面的影响。”
“譬如你?”
“譬如我。”慈宁点头,又解释下去:“还可能有其它病变,或免疫力不足的情况产生,我猜测是如此。但是你大可不用担心,基因突变本就非常少有,像我这种基因排列不正常的更是稀少,几乎等于零,所以你们不会有事的。”
“有很多事,是命运早就注定的,不是人力所能预知或改变的。”她重复慈宁说过的话。
慈宁听绿音说这话,猛然一筋:“绿音,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绿音有些失神地答道。
慈宁狐疑地盯着绿音的模样,不期然开口。“录音!是不是你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绿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榨干了一样,无力地摇头:“我只是还无法适应你所说的。”
老天爷!你何必这样捉弄我?你何必要给了我希望之后,又残酷地毁去它?
慈宁朝绿音正色说:“绿音!不论有什么事,告诉我,至少让我替你分担。”
有用吗?
“我害怕慈宁,你真的确定没有方法可以减轻你的痛?我只有你们三个朋友,你不可以丢下我们”
慈宁不忍面对绿音眼中的泪,别过头去;自己的眼,亦满是泪水。
“还有多久?”
慈宁依然没有看向她:“也许下一次发作,也许一年后医生说如果我的自律神经和延脑同时停止运作,我的心跳和呼吸也会跟着停止。”
绿音痴在椅子上:“一年?只剩一年?”
“不要告诉任何人。”慈宁还是只有这句话。“让我好好度过这一年,不要让我放不下,好吗?”她转头看向绿音,眼中有着祈求。
“求你?”
慈宁的泪眼刻印在绿音心上。
缓缓地,绿音点头答允慈宁的要求。
世界在那瞬间崩溃。
懊说什么?
懊做什么?
怨恨苍天?认咒命运?
我所害怕的还是躲不过,躲不过
可以要求吗?我再次问着,
没有人回答。
如果可以,
请留下最美好的记忆,
让我记住你最温柔的那一刻,
伴我今生。
门霍然打开的那时,冷寞吐出紧绷已久的气。
“绿音!你跑到哪去了?害我担心得要命,快进来,要下大雨了,气象预报说明天会有台风要来,我看你明天不要去上班了。”
他急急将绿音拉入门,关上门隔绝了门外的毛毛细雨,审视被小雨淋得半湿的绿音。
“怎么淋着而回来?你应该向你朋友借把伞的。”他七手八脚地替她抚去水珠。
“我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下雨。”其实她是故意在路上停留了许久,故意淋雨,故意晚归。
她需要时间来厘清这一切,她需要时间伪装自己,不让他看出她的失常。
天吶!她有多需要时间来记忆他的一切。
“怎么了?你冷得像冰一样,出了什么事?”冷寞感觉到她的寡言。
冷?有吗?她怎么没有感觉?
冷寞扶她坐下,自衣柜中拿出浴巾包住她:“怎么了?告诉冷大哥怎么了?是不是茸茸它们捣蛋惹你不高兴?”
她摇头,共低低地说了句:“慈宁病了。”
冷寞双肩放松地垂下:“这样啊!什么病?严不严重?”
只要和绿音无关,其它人的死活不需太费心。
“感冒。”
“只是感冒而已,应该过两天就好了。”他替她抚弄着头发,替她的发去湿。
“可是慈宁好可怜,都没有人陪她冷大哥,你会不会离开我?”
“傻绿音,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冷大哥当然不会离开你了,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小妻子啊!今生我认定你了,怎么舍得和你分开?是不是看你朋友孤独无伴所以害怕?”
绿音点头,表情与乎时无异,令人猜不出她心里所想的。
“担心朋友?你朋友去看医生了没?”他仍是忙着为她擦干一身的湿濡。
“看了。”
“那不就没事了?只要听臀生的吩咐按时吃葯,多休息多喝开水,感冒自然就会好了。倒是你,这么不注意自己,还淋雨回来,我看要不妥善处理,下一个感冒的人就是你了。”他轻声责备她。“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病了我会心疼的,以后不许你看轻自己,懂吗?”
绿音看着为她忙碌的冷寞:“冷大哥,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一个人害怕我一个人”她不由分说便投进他的怀抱:“不要丢下我!”
显然朋友的生病傍绿音很大的刺激。
“绿音!你是不是信任冷大哥?”他捺着性子说。
“嗯!”“那冷大哥说的话,你就不应该怀疑是不是?”
“嗯。”绿音的声音小了许多。
“冷大哥说不会离开你就不会离开你,你再胡思乱想,冷大哥要生气了哦!”“不要生气!冷大哥”
这招果然有效。
“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她抬眼和他相视,举手抚摩他的颊、唇
“爱我!”
“啊?”冷寞愕然。
“爱我!”绿音脸上的表情是种不同于以往的成熟,不同于以往的美。
将双臂圈于他脖子上,她在他耳边低语:“爱我,让我记住你。”
“绿音”冷寞满腹的疑惑被绿音的唇阻断,她的手揭去浴巾,开始脱去湿衣服。
“绿音”
她用食指阻止他说话,摇头示意,他看着她大胆的行为,心中的惊讶无以言喻。
这是他娇羞的绿音?他不确定地自问,眼光却黏在绿音身上。绿音褪去最后一件蔽体之物,上前解起冷寞的钮扣。
微踮起脚尖吻他,绿音以魔女迷惑人的声音向冷寞说:“别开口,今夜让我爱你。”
冷寞没有开口,因为他陷入深吻的炽热与缠绵中。
欲火熊熊燃起,焚尽了双方最后一丝理智。
两个交缠的人,两颗交缠的心,一段交缓的感情
窗外。风开始狂吹,雨点渐大地打在玻璃上,而屋内的灯,却无声暗下。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绿音的头枕在冷寞的胸上轻轻问着。
“绿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冷寞不答反问,绿音太反常,他不习惯她这样。
这样的绿音令他迷惑,令他不解,令他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我只是突然害怕我会死掉。”
冷寞笑出声,笑声震动整个胸膛,令贴在他胸上的绿音清晰地听见他呼吸间的旋律。
“傻绿音,你怎么会突然担心这个?”
“因为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她坦言:“我很不安。”
他的大手搭上她的背,给她无语的支持。“你现在还会不安吗?”
“好多了。”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小脑袋瓜子净想些不该想的问题。”
“什么是我该想的?”
“多啦!想动物们、你的工作、你的朋友,还有我,就是不该想那些死不死的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会怎样。”
“什么怎样?”
“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会为我掉泪吗?”
哭?泪水?
不!冥王是不会掉泪的,因为冥王不懂爱。
“不知道。”他模棱两可地回答,感觉到她忽然僵直的肌肉。
“怎么了?”他发现今天她似乎一直在问这句话。
“没什么,头疼。”
“你的头疼怎么一直没好?是不是伤到神经了?改天得找个时间去给医生检查一下。”
“不!我不要去看医生,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吧!睡一会儿就好了。”绿音反对着。
“也好!你今天跑了一整天,又是工作又是探病的当然累了。明天不要去工作了,反正台风天也没人会去上班,在家休息好了。”
“嗯!”“睡吧!不然头会更痛。”
“嗯!”窗子被风雨打得嘎嘎响,在这微冷的深夜里显得突兀、不自然。绿音睁着大眼直视黑暗的前方,泪水凝聚成珠静静落下,滴在冷寞的胸膛上,然而已入梦乡的冷寞,却不知绿音又是无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