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映人眼帘的是一幅又一幅的水彩画，每一幅画都是相同的人，那是一名天使，一名金发碧眼的天使，有哭、有笑、有幸福、有天真

    暗夜轻轻的伸出手抚摩着其中一幅画，画中的天使笑得无比的灿烂，每一丝、每一笔都看得出作画的人对画中人的感情有多深、多浓！

    暗夜缓缓的闭上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蹲下身，紧紧抱住不断发出疼痛的头，小巧的嫣唇逸出一声又一声的哭喊，泪更多了

    往事有如相片般自她眼前一幕幕的展现，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原来这一切的幸福又是假象，他在她丧失记忆时所展现的温柔一定也是个计谋，就像当初那些人所做的一样

    “哈、哈”暗夜大声狂笑，泪水顺着脸不断的滑落，仿佛也在嘲笑她的愚蠢般。

    暗夜停止了狂笑，红肿的眼眸慢慢的扫过一幅又一幅美丽的画作，她知道她的幸福已经结束了，举起右手看着环绕着手腕的银色链子，她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像蝴蝶一样，她永远不能自由飞翔

    可是至少她可以寻得解脱，清丽的脸庞扬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至少这是她惟一可以做到的

    看着左手上的手机，她微微一笑，拨出了熟悉的号码

    “唉！不知道门主现在怎样了严恨长老轻啜口茶，一脸悠哉的享受着下午茶。

    “是呀！”爱长老附和，他吞下最后一口蛋糕，满足的眯着眼，嗯！好幸福喔！

    “也许她现在正和光曦过着幸福的日子呢！”仇长老满足的吃下果冻，嗯！真好吃！

    “希望如此。”情长老接口，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个不祥的念头。

    忽地，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聊，他们齐皱眉，一脸不耐烦的转头看向发声处，谁呀！

    门主！？

    众人手忙脚乱的打开通话器，打开大屏幕，天啊！没想到门主会打电话回来，也许她是来向他们说好消息也不一定呢！

    众人抱着期待愉悦的心情，谁知荧幕浮现出的却是暗夜红肿的双眼和散落的发丝，丝毫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门主会变成这样？众人心中抱着疑惑。

    “门主？你”爱长老首先出口，然而话还没说回即被暗夜打断。

    “我想我大概不会回去了，魅影就拜托你们了。”她知道这世界不能没有魅影，如果魅影消失的话，到时黑白两道将会更混乱。

    “门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情长老奔到萤幕前，对着萤幕大吼，她担心门主会做出傻事来。

    “是呀！门主！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爱长老也跟着吼，他心中也有着不好的预感。

    “是呀！门主！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恨长老一边问着暗夜，一边操控着追踪器，欲探知暗夜的下落。

    “对呀！对呀！”仇长老附和，他知道他们必须多拖延些时间。

    看着众人为她担心的脸庞，暗夜微微一笑，怎么她以前没有发现到呢？原来还是有那么多人在关心她，只是她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呢？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至少在临死之前能感受到他们的关怀，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门主！”众人还想在说些什么？然而暗夜却已断了线。

    “怎样？”众人看向追踪器。

    “有了！找到了！”恨长老大吼道。

    “快！”众人赶紧前往暗夜的所在地，希望能够来得及阻止暗夜。

    另一方面，暗夜关掉手机，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快要滴落的水珠，她露出一抹飘忽的笑容，她知道她渴望以久的愿望将要实现。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熟悉的汽车声，她知道她该行动了。

    懊死！他竟然忘记把手机带走了！扁曦将车停在庭院，赶紧翻身下车进到屋里，他担心暗夜会使用手机通知魅影的人，虽然说她现在丧失记忆，可是谁也不能担保她会不会突然间清醒过来。

    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小夜！小夜！”一进屋里，光曦即大声呼唤暗夜的名字，不过却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以往只要他一呼唤她，暗夜就会马上有回应，怎么今天没有呢？难道真的发生事情了？

    蓦然，淡淡的焦味自楼上传来，他抬头一看，自走道上的后面飘出一丝丝的白烟，那白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焦味？难道不！不会的！

    他赶紧飞奔上楼，跑到最后一个房间，只见暗夜站在房间的中央，手中拿着打火机，而画？每一幅画上都沾染上火焰的痕迹？不！不！

    暗夜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光曦怔愕的双眼，轻柔的笑了。“你回来了。’’光曦并没有理她，只见他赶紧脱下身上的衣服，扑向着火的画作，企图救下每一幅画。

    暗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光曦的举动，看他毫不在乎烈焰会侵占他的危险，只顾抢救他心爱画作、他心爱的雪儿，心中惟一的希冀也消失了，原来在他的心中还是只有雪儿，那么他对她的好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谎言？同情？抑或陷阱？

    过了好一会儿，光曦终于扑灭了火势，可是，每一幅画都已有了被大火灼过的痕迹，不再完整。

    他轻轻的伸出手，抚摩着损毁的画作，心中布满着疼痛。雪儿！雪儿！我真没有用，竟然连你的画像也救不了，对不起、对不起

    “真可惜！这么多美丽的画像竟然都有了毁损！”暗夜佯装心疼的环视四周，轻柔的语气中布满着浓浓的嘲讽。

    “你！’’光曦转头怒瞪向她，眼眸进射出欲杀人的光芒，全身散发出炙人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

    暗夜却不受影响，脸上依然带着嘲弄的笑，径自挑衅道：“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好骗，这种三岁幼儿都会的把戏你还曾上当，真是侮辱你身为杀手的本能呀！看来你的雪儿会死不是没有原因的，像你这么没用的男人要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呢？我想她还是死了会比较快活！像你这么单纯的人根本不配身为杀手。呵！没想到在道上鼎鼎有名的天使，竟然那么单纯，而且竟然对我这个仇人有了感情，啧！啧！啧！要是你的雪儿地下有知恐怕会伤心的再死一次呢！”她像是故意要引发他的怒气。

    “住口！你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名字！你连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像你这种人活该没有人爱，你母亲杀你是应该的，像你这种祸害根本不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怒气使得光曦口不择言，此时的他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忽略了暗夜的反常。

    听到光曦的话，暗夜心中一痛，然而她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你说得对！像我这种祸害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可是我却还活着，而你的天使呢？她早就死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人就是要活着才能享有这种控制人的快感，我想杀谁就杀谁，凭这点，我就比你的雪儿强，那死掉的贱女人还能做些什么？”

    “住口！”轻脆的巴掌声响起，暗夜跌落在地，长发覆盖住她的脸庞，她缓缓的回过头，雪白的脸颊出现红色的掌印，嘴角逸出红色血丝。

    暗夜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原来人只要伤痛过度，心就不会痛了

    “你！”光曦怒瞪着她，却在看到她红肿的脸颊时，心不自主的抽痛，然而他却故意忽略，他伸出右手环住她的脖子，略微施力。

    暗夜闭上眼，等着生命的结束，不过！才一会儿，她就感到颈项上的温热离开了，她不解的睁开眼，就见光曦用那布满嘲弄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扁曦将唇移到她的耳际，轻声道：“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死了吗？告诉你！你愈是觉得活着痛苦我就愈是要让你活着，想死！门都没有！”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即使她死了，他也会追到黄泉，至死亦不休！

    “你”暗夜重重的合上眼，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死又死不了，待在他身边也只是更加深她的痛苦罢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呢？

    强抑住心中异样的思绪，光曦再深深的看了暗夜一眼，跟中掠过一抹复杂，轻闭上眼，转身离开。

    暗夜伸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眼，泪自缝隙中溢出，她紧紧咬着下唇，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却依然不松开，或许她是想借着身上的痛来抑止心中不断流出的血，只是有用吗？

    过了好久、好久，暗夜才缓缓起身，举步走到雪儿的画前，伸出手轻抚着已有毁损的画像。

    我真的、真的好羡慕你！雪儿！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人爱你呢？即使你死了，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记得你，而我呢？如果我死了会有人记得我吗？如果我死了他会为我哭泣吗？会吗？

    她深深的看着画中漾着灿烂笑颜的雪儿，轻轻的笑了，不会的！这世上不会有人会为她的死哭泣的，因为惟一会为她而哭的人已经先她而去了

    大雪中，狂风不止，就连坚硬的树枝也被呼啸的狂风给吹得偏离属于它自己的轨道，被大雪覆盖的大地上不见任河生命的踪影，然而这一切却不影响那耸立在坟墓前的蓝色身影。

    扁曦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墓碑，十字架下写着爱妻雪儿四个大字，他还记得当初亲手刻下这四个宇时的哀痛，而如今呢？心中的悲伤仍在，然而那痛苦却已减轻了许多，为什么会这样？而这是否又和暗夜有关呢！

    忽地一丝熟悉的香味从他身后传来，他知道是她来了。“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只是想来看看雪儿罢了，她毕竟是我妹妹。”看着光曦冷漠的身影，她的心中充满着苦涩，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了。

    “你有把她当作是你妹妹吗？”光曦嘲弄的扬起一抹笑。“你如果真有把她当成是你妹妹，那你就不会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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