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悦自朦胧中醒来,发出一声舒服的呵欠声,眨了眨眼,慢慢睁开来“睡得真舒服。”
自床上坐起身,她伸了个懒腰,呢喃道﹕“今天找姐姐一起去逛街还是要叫设计师拿衣服到家里来挑”刚醒来,脑筋还不太清楚。
她挪了挪身子,准备下床,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穿著令自己很不舒服,一看“我怎么穿著洋装睡觉?这么脏!我那件法国sonia的丝质睡衣呢?玛莉亚!玛莉亚!”她喊起菲佣的名字。
没得到该有的响应,朱悦下床察看,这才发现其它令她更讶异的事。
“这不是我的床!这也不是我的房间!”眼前这间房间虽不算小,但比起朱大小姐的房间,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光是陈设摆饰及房间动线就差了一大截。
这个房间摆设十分简单,像是一间缺乏个人特色的客房,大概有七、八坪大小种种事、物皆迥异于朱悦浪漫精致的二十来坪的大房间。
环顾四周,朱悦确定了一件事“这不是我家的任何一间客房!那我到底是在哪里?”
朱悦拍拍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点“啊!我想起来了,祁开!”那张帅气又有些冷漠的面孔清晰的在她的脑海中呈现。
“我在祁开家!我的老天,我昨天是怎么了?”此刻,朱悦终于完全清醒,昨天的事也全都想了起来“老爸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离家“啊!祁开没对我怎么样吧?”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不嫌太晚了吗?都已经在人家家里过一夜了。
朱悦惊恐的冲到镜前审视自己。还好,看起来没什么异状。
朱悦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地走回床边,坐在床沿静静的思考着﹕其实我不该怀疑祁开,他是个正人君子,也没对我做过什么逾越的动作,只除了
朱悦突然想起在南湾沙滩上,祁开以为她想跳海寻死而将她硬抱回沙滩的事。
那有力的搂抱,那霸气又挣脱不开的搂抱
朱悦的脸莫名的滚烫起来,心也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
脑中不断出现祁开强抱她的那一幕,当时她的身侧贴着他敞开衣襟的胸膛,赤裸坚实的胸膛
朱悦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东西似地。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人家只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没什么其它的意思,别像个花痴似地一直想这件事!”朱悦命令自已。
但,谈何容易?这是第一次有人敢以这种近似侵略的方式抱她,以往,追求她的男孩子或男人,在知道她是商业巨子朱硕城的女儿之后,无不以恭谦多礼的态度对她,只差没把她当成“圣女”膜拜,何曾有人敢像祁开这样“放肆”
“放肆”二字像电流般刺激着她周身的皮肤,一阵麻栗的奇妙感窜上她的头预,令她的脸忽地通红起来。
心底翻腾的暧昧情栗,压抑不住似地蠢蠢欲动
祁开,这个谜样的男人,英俊冷漠,却又狂野霸道,在那么多种面貌的外表之下,到底有颗怎么样的心?有着怎么样的感情?怎么样的想法
就像对待个“平常人”一样的对待她,老实说,从小到大没有人拿她当“平常人”对待,因为父亲的庞大事业与财富让她总是受到特别待遇,同学及朋友也因为她的“特权”而不敢跟她玩在一起,为了掩饰自己的落寞,她变成“骄傲的公主”、“傲慢的千金小姐”、“刁蛮的特权份子”
同学在她背后怎么说她,她很清楚,可她不想解释,也不奢望有人会理解她的心情。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就不会有烦恼,当身边的人接近你、讨好你,是因为你有个有钱有权的老爸时,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你所有的成就与荣耀,全被归咎于你有个富商老爸,而非你的努力,再怎么对自己充满自信,也难免会因为再三的被否定而被击溃。
没有人像祁开这样对待她,他不追问她的背景,不追问她的过往,以像朋友的态度对待她,跟她拌嘴,跟她吵架,甚至还要求她以工作偿还住宿费用。
在他面前,她生活得很自在,很有自信,他让她觉得她是个有用的人。
但是,这些种种的“平常心态”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她就是朱硕城的女儿,在他知道了她是朱硕城的女儿之后,他还会用一样的态度对待她吗?
朱悦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他一定会跟其它人一样对她另眼相看,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她不想再故意考验禁不起考验的人性,在金钱的魔力之下,谁能逃得过?
这也是她以前几段短暂恋情无疾而终的主因。
不,她不希望见到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的祁开,尽管她无法想象他会是这种人,但她不想冒险,更不想拿这奇待的缘份冒险。
绝不能让祁开知道她就是朱硕城的女儿,绝不能!
朱悦在心中下定决心,决定在垦丁的这段期间完全隐瞒她是朱硕城的女儿的事实。
就当是欺骗自己吧!为了这美好的假期。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朱悦拋开烦闷的情绪,走进浴室准备泡个舒服的澡,打算在洗完澡后,再拨通电话回家,以免老爸担心,为了找她把台湾整个翻过来,到时候,她的照片出现在各种媒体上,祁开想不知道她是朱硕城的女儿都很难。
祁开清晨起床后,信步走到客厅,发现他昨夜替朱悦买的换洗衣服及字条仍原封不动的摆在家具上。
咦!朱悦到现在还没醒来?衣服怎么还在这里?!不行,该叫她起床了,等会儿要早点到“夏日风情”她今天第一天上班,而且老麦这风流的家伙昨晚也不知道到哪个“朋友”家过夜,今天早上依照惯例,绝对会迟到,他得早一点去开门,顺便让朱悦早点去熟悉环境。
祁开拿起放在家具上的衣服,跨步上二楼来到客房门口,敲着门“叩叩,朱悦,起来,叩叩”半天没有动静,难道真睡得这么沉?还是会不会昏过去了?
看她昨天睡前脸色苍白上思识也不太清楚,他一打开客房房门,她就往床上跌去,而且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他当时只当她是累坏了,难道她是昏迷了过去?
祁开在房外更大声的喊她“朱悦,朱悦!你还好吗?”他竟然有心急的感觉,想冲动的把门踹开,却又怕吓着朱悦。
“朱悦!朱悦”祁开继续喊她。
还是没有反应,祁开忧虑地急忙扭着门把。
谁知一扭,门就开了!
原来朱悦根本没锁门。
祁开冲进房间,忧心仲仲的急忙察看朱悦的状况,担心她是病昏了。但到处
都没看到朱悦的踪影,床上空无一人,她也没坐在卧室的椅子上。
她到哪儿去了?
正当祁开感到纳闷时,身后的浴室门突然打开来。
祁开回过头,看到刚出浴,全身上下只包裹着一条浴巾的朱悦,正瞪大了眼睛看他。
太突然,也太突兀了!两人对时了足足有三十秒,没办法说出话,做出任何反应。
祁开震慑于朱悦出浴的画面,朱悦则震惊于一开门就看到祁开,她刚才在浴室内才想到他没替她买衣服,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他。
祁开先反应过来“对不起,我先出去了。”他尴尬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全身的血都往脑袋集中,空气中飘散着朱悦刚洗完澡的香味
祁开急急退出房门,连连喘气,朱悦美丽的身影不断地出现脑海中,扰乱他的思考能力。他突然发现朱悦的换洗衣服还在他手上,于是不假思索,也没有思索的能力,转身又走入朱悦的房间。
“啊”一声惊逃诏地的尖叫声传出。
祁开比刚才更尴尬地自房间冲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拿衣服进去给你,我”
朱悦愤怒的声音自房内传出“把衣服放在门口,你走开!”
他从没有觉得这么尴尬过,充满歉意的照办,而且迅速地自朱悦的房门口消失。
他现在非常非常需要到厨房吧台喝杯很冰很冰的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印在他脑中的那一幕消失。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事情会巧合这种地步,他怎么知道朱悦身上的浴巾会刚巧在他第二次进去时掉下来。
一直到抵达餐厅,朱悦还是不跟祁开说话。
祁开在解释了一遍进去她房间的缘由之后,也一直沉默着,他怕不断的道歉解释会愈描愈黑,况且,朱悦正在气头上,他就算解释个三百遍,她也听不进去。
祁开按开了餐厅的电动铁卷门,在两人等待门全开的时间,祁开说出心中的话“朱悦,我真的很抱歉,因为自己的鲁莽,造成你的不高兴,也造成我们之间的尴尬,我很诚心的向你道歉,这整件事纯属意外,我绝对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也不会因为你的过往而轻视你,故意冒犯你,对不起。”不等朱悦有所反应,祁开便径自走入餐厅内。
朱悦一头雾水的站在门外。
他到底在说什么?是铁卷门的声音太吵?还是她听错?什么轻视?什么冒犯?
他在说谁?
不过,最后一句“对不起”她听的很清楚。
其实,由他当时手足无措的反应,她便知道他不是故意闯入她的房间,只是,任何女人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发生“浴巾突然松开掉下”的模事,都难免会因尴尬而羞怒,或者是藉由怒气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总之,她心底早相信他不是有意的,而且也原谅了他的鲁莽,只是面子一直拉不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位将她的身体“一览无遗”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他“看到了”的事实,她便一阵脸红害躁。
她想得正出神,没留意麦哲伦的到来。
“喂!小悦,怎么站在这里发呆?”麦哲伦轻拍她的肩说道。
朱悦冷不防地被吓着“啊!”尖叫一声。
麦哲伦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你没事吧?”
在餐厅内听到她的尖叫声的祁开也冲出餐厅,问道﹕“朱悦,你怎么了?”
必心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没事,我刚才吓到她了。”麦哲伦解释道“刚才看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所以出声叫她,没想到却害她吓一跳。”他又说道﹕“小开boos,你怎么让小悦在这里罚站?虽然是早上,但太阳也挺毒的,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晒太阳,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说了一大堆,却没人理他。
祁开和朱悦低着头,不敢互看对方。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麦哲伦看看祁开,又看看朱悦“小悦,你的脸色好苍白,好像被吓得很严重,要不要我带你去收惊?”
祁开和朱悦两个人的脸色更加不自然,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早上那一幕,陡地僵住身子,表情像喉咙卡到鱼刺一样。
麦哲伦觉得气氛很奇怪,怀疑地问道﹕“怎么了?”
祁开清清喉咙,故作镇定的沉声回道﹕“没什么,快进去吧!太阳很大,朱悦,你跟我进来领上班要穿的制服。”
朱悦应了声“噢!”低垂着头,跟着不发一语的祁开走进餐厅。
麦哲伦了脸狐疑的盯着两人的背影,也随后走进餐厅,突然想起有个问题要问朱悦,便出声叫她“对了,小悦,你昨晚住哪?”
正在走动的祁开和朱悦被这敏感问题问得猝不及防,一时慌张无措地撞上旁边的餐桌,弄得“乒乒乓乓”两人还险些趺在一起“啊!小心点。”之后又是一阵乱。
这更令麦哲伦更觉得古怪“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别具深意地看着那两个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人。
有事情发生,他可以肯定祁开和朱悦之间有事发生,只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他得好好调查调查一番。
今天是朱悦第一天上班,她的工作成绩实在是让祁开“大感意外”
中午一点不到,她已经打破四个水杯,五个餐盘,这还不包括她送餐时不小心将意大利肉酱面倒在客人的衣服上。
生平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人,祁开实在是拿她没办去。派她到厨房工作又太危险,刀光火影的,怕她一个闪失受了伤﹔让她在外场做服务的工作,她又老出岔子,不是打破这个,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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