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着跑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胡念凌恼怒地回忆起自己再次落入这场粉红陷阱的原因
“小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透过内线电话,胡念凌简短的下达指令。
“是,所长。”
在心理途径研究所,小邰要从自己的座位到所长办公室,还得经过一长段走廊;他心想一定是报告出了问题,忐忑不安的疾步。
在所长办公室的澄黄木门敲了两下,小邰低着头走进去。
“所长”
小邰果然没猜错,摊在所长办公桌上的,正是他刚交出的报告。
“这份报告,显然超出你平常的水准。”胡念凌冷淡的说。
一屋子心理学系科班出身的专家,所做的工作又是心理学术研究
绕着圈圈说话,用鼓励代替指责,用点醒规避自尊心受伤;胡念凌了解,可是那太麻烦。
“看完你的报告,我只有一句评语,七零八落。”
“所长”小邰自责的低下头。
由财团法人出资筹设的心理途径研究所,济济人才都是一时之选。
尤其是担任所长的胡念凌,可是三顾茅庐才从纽约延聘回国的心理学博士,他主持所有决策,提供对企业有利的专业分析。
每一份报告,都是对制葯厂业主的交代,他自然不能轻忽。
“如果不是一时的心因障碍,就是你的逻辑出现偏差。”胡念凌一贯就事论事的态度。
“我不是、其实是”小邰被他锐利的眼光一扫,扫得废话不敢多说一句。“所长,我承认是一时情绪上的问题,我会尽快解决的!”
“情绪上的问题。”胡念凌反刍着这几个字,轻轻点点头。“那告诉我,是属于哪一类情绪?”
心理医生也需要心理医生,胡念凌当然懂这个道理。
为了不让部署的情绪年久阻塞,他偶尔还是要负责疏浚一下。
“是”一提到这个问题,小邰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是感情问题。”
生性敏感,是身为优秀心理学家的条件,不过也因为这一点,情绪的波动起伏也比一般人猛烈。
这也是胡念凌为什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不喜欢“情绪”这个东西,过度汜滥在他的专业上。
“感情问题。”他知道该如何引导小邰倾吐。“和女朋友吵架?”
“是”小邰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也不算是。”
“到底是不是?深呼吸后再回答我。”真是,什么是又不算是!
小邰从命的深呼吸,让肺腔与脑部重新灌满氧气。
“准备说了吗?要不要我把灯光调暗,让你躺在沙发上?”胡念凌忍不住嘲讽。
“不用了。”小邰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是因为我和原来的女朋友分开,投入新目标所遇到的瓶颈。”
“嗯?”怎么还是多角关系?怎么他的时间这么充裕?“所以让你觉得痛苦的不是和女朋友分开,而是新目标的问题?”
小邰尴尬的点点头,这一点,眼泪差点就弹出来。
“她从头到尾都在玩弄我,给我希望让我放弃一切”小邰愈说愈哀怨。“等我连戒指都买好了,她才说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有点类似八点档的情节,胡念凌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不屑。
“那你原来的女朋友呢?”
“我,”小邰搔搔微秃的头顶。“我没办法嘛,艾闵的绰号就是‘专抢男人的女人’,我一见到她就”
艾闵!
“艾闵!”胡念凌惊愕的从座椅上弹落。
“所长?”小邰被他的反应吓住。“难道你也知道她?”
艾闵,是促使他愿意受聘回国的艾闵,是让他这四年卯劲苦读,以求能早日回来找她的艾闵,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艾闵吗?
“说下去!”胡念凌丢开斯文,一脸肃杀的沉声。
“是”小邰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得当即立正站好。“我为了她打了两份工,倾心尽力想讨好她,谁知道她和所里好几位男同事纠缠不清,根本不晓得什么叫从一而终!”
“和其他男同事纠缠不清!”
难道,艾闵什么都没改变,她还是一样以“抢夺”与复杂为乐趣吗?
缺乏安全感,胡念凌懂得,可艾闵的缺乏安全感,却是建立在男人的大忌讳上谁能容忍长袖善舞的女朋友?那可能会随时“绿云罩顶”的危险?
胡念凌的心,顿时沉落下来。
“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会扯上其他同事?”胡念凌难得露出焦躁的表情。
“是啊,因为有一次我们大家一起出去玩”
“一次?”胡念凌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瞳。“才一次就让你们起内哄?”
开什么玩笑,一个女人要毁了他的研究所,这些人是不是想造反了?
都怪这些成天窝在研究所,没有见过“世面”的软骨鸡,一见到稍具姿色的女人,马上就把自己的爹娘忘得一干二净!
“所长,她不一样,她可是‘专抢男人的女人’!”小邰不得不为自己辩驳。“落入她粉红陷阱的,又不只有我们这些人”
抢一个“专抢男人的女人”还说得这么振振有词,这是怎么了?想破坏世界和平,想搞全民一家吗?
“别为自己的行为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理由。”胡念凌不悦的抿唇。
他的艾闵,现在成了“大家”的艾闵,那他又何必一心记挂着她?
不能原谅自己的错信,胡念凌的思慕,顿时转为滔天怒火。
不光是他无法接受,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这种事!
“所长”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就把报告拿回去重写!”他火大的把报告丢回小邰身上。
真是令人汗颜,一群专家给惹得失魂落魄,还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这话传到“江湖”上去,他胡念凌这三个字不就要倒过来念?
“是,我知道了!”带着报告,小邰不敢再多说的离开。
胡念凌一拳重击在真皮方向盘上。“该死的!”曾经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回到台湾还不到两个星期,他就已经不住揣想她会有的表情
而如今,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却是让人情何以堪的境况。
艾闵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我以为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样的。”
饼度期望后的失望,他的心禁不住冷冽的抽动。
“四年前,我问自己能给她什么?在不能给她实质保障以前,我不敢承诺。”苦涩的喉咙,便着难以下咽的痛楚。“而现在,我该拿回我寄放的心意!”
假日的艾闵,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她哪里都不想去,连站起身都嫌麻烦。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她犹豫的盯着它。
持续的铃声,好似如果不接听,那它是怎么也不会死心的。
“真烦,难道就不能让我安静一天吗?”不耐烦的语气,艾闵一把抓起话筒。“喂!”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低哑的笑声。
“我在楼下等你,换好衣服下楼来吧!”
这个声音,她就算耳聋都可以听得出来是那个该死的胡念凌。
她已经很努力不去想他了,他又来烦她做什么!
“我又没打电话给你,你干嘛又来吵我?”艾闵应该更气愤一点,可惜她的火力不够集中。
“嘿!”他诡谲的笑,仿佛已经看见她说话的表情。“就当是个约会,我想你可能想见到我。”
“我才不”
“二十分钟够吗?穿得休闲一点,你不需要晚礼服。”不待她回应,胡念凌已经收了线。
二十分钟,只是给她“挣扎”的时间,他知道艾闵一定还会“ㄍㄥ”一下,然后编出一大堆自我安慰的话,说服自己应该出去走走。
“她在想什么,我比她自己还清楚!”胡念凌得意的笑。
当真是艾闵肚子里的蛔虫,拿着发出“嘟嘟”声的无线电话,艾闵坐立难安的走来走去。
“我不去,我不上他的当!”她不去,有志气的女人不干这种事。“我要拿出我的原则来,我要表现出气魄!”
不值钱的气魄,却四处逃窜在她的脑神经。
艾闵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无厘头的冲入浴室,用飞快的速度把自己梳洗一番;打开衣橱的手掌,批哩啪啦挑出一堆衣服。
“休闲?”她丢开洋装。“这件不行,他会觉得太隆重!”她扔出低胸t恤。“这件不行,他会以为我想诱惑他!”
左手拿着吹风机一阵乱吹,右手忙着将衣服在镜子前比画。
斑领削肩毛衣,再加上低腰牛仔裤,艾闵满意的涂上口红。
“好了,包成这样,他总没话说了吧?”
快速的拎起背包,艾闵才发现自己的举动
“我这是在干什么?”倏地停顿的动作,让她又回到镜子面前。“我怎么又答应他了?”
想见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这才是她真正的理由。
颓然落下的双肩,有一种自己无法承受的恐惧,她又一头栽入四年前的陷阱,她的爱恋比四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以穿透她灵魂的注视,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方式。
他的霸气与冷酷,他特殊的气质,他
“完了,我完了,这下全都完了!”她无法拒绝他,因为她无法克制的等待他。“我,会变成什么样?”
思及他偶尔流露出的轻蔑,艾闵害怕的紧拢住自己手臂。
她的名声,他能不能了解这其中的错误?
“我可以证明,我不是那种女人,他会明白的!”意识到自己的情感,艾闵选择勇敢面对。“他会了解的,他会了解的”
沉重的手拉开门把,艾闵要自己不做情感上的逃兵。
等在公寓楼下的敞篷车,胡念凌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等待她。
“咱,先说好,我答应你只是因为反正我也没事!”那一夜入侵的吻,在她脑中扩大成千千万万倍,艾闵不得不先心理建设。
看她认真的约法三章,胡念凌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知道,你答应的只是一个约会!”他戏谑的说,猛地踩下油门。
“喂!”
艾闵的身躯往后一仰,跑车已经往前冲。
不知道目的地,她也不想再问。
任由速度驰骋,灵巧的车身穿梭在车阵,没入市区,在市郊的花园洋房停了下来。
“这是”艾闵睁大惊讶的眼。
“朋友的派对。”胡念凌利落的跳出车外,为她拉开车门。“走吧!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呢!”
耶?
看着庭院进进出出的人群,艾闵的心情就凉了一大半。
女性,一堆的女性,一堆她最不擅长相处的女性
“你确定我们一定要?”艾闵困难的吞了吞口水。
“当然。”
他执起她的手,径自将她带入屋内。
阵阵的烤肉香气,自若谈笑的男男女女,胡念凌轻松的和朋友打招呼,尴尬着紧跟在后的艾闵,也只能挤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不用紧张,自己找点事做,他们都很喜欢新朋友的!”胡念凌悄声在她耳边说话。
“啊?”被强迫“放生”的艾闵,也只能想办法照顾自己。
为了担心胡念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艾闵一反常态只愿意和女性同胞说话。
向来不善交际的她,结结巴巴的死命称赞对方。
“你、你这件衣服真好看!”艾闵挤出一脸的惊喜。“在、在哪里买的?我也好想有一件!”
“通化街夜市。”对艾闵不太对称的表情,对方的反应不算热切。“你真的喜欢,还是想告诉我太大众化了?!”
“不、不!”艾闵猛摇手。“是真的很好看,尤其、尤其是穿在你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是地摊货。”
“这不是地摊货,我在通化街的精品店买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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