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穆敬禾脸色铁青,他听够他的话了。
“我要说父皇其实是个好父亲,只是生在皇室的子女都太权谋,从查出的这些证据看来,你跟我一样是其中的异类,这是让父皇愧疚并想弥补的,你与他先前的印象是不同的,”穆敬坤微微一笑“我大概可以猜到皇兄要的是什么。”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竹南萱一眼“言归正传,太子跟皇兄说他被排挤、被孤立,一句句无法施展抱负与才能,但我想问问皇兄,咱们万熙皇朝可是一片升平景象,不见怨声载道的老百姓,国力强盛、吏治清明。”
他刻意停顿,让当局者迷的皇兄可以换边思考一下。
“我想,我那位太子哥哥是想要一个政局动荡、吏治腐败的国家吗?皇兄难道从没想过他的思绪本身就是扭曲的?父皇可是一个好皇帝啊。”
穆敬禾无言,他的确从未想过。
竹南萱也静默了,如果十三皇子所言全是真的,那爷从头到尾都只是颗棋子,还是吴皇后手中的傀儡,而长达这么多年的亲情竟然都是虚假,光想就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穆敬禾肯定也想到什么,他脸色惨白,双手握拳的怒问:“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时候来突然告诉我这些?”
穆敬坤抚着下颚“一来我们是兄弟,虽然这么多年来你眼中只有太子那个兄弟,不过”
“不过什么?”
“京城里的杂音多了,有人茶余饭后谈的都是你的事,我也不得不去思考该不该置身事外?或许趁机展现兄弟亲情,在未来,也能少一双老是敌视我却又酷似自己的眼睛。”他趁机调侃,因为两兄弟说来是全朝皇室子弟中长得最像的,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穆敬禾抿抿唇,身边的竹南萱突然噗哧笑了出来,但在对上穆敬坤的眼睛时,他又不能否认两人的确有一双很像的眼睛。
“京城有什么杂音?”他没好气的问。
“一个愿意率兵去打仗的皇子,他都愿意去保家卫国,而非养尊处优的留在京城享乐,到底是能罪大恶极到什么程度?”他想了一下,再补了一句“所以,有一个很会打仗、但眼力很差的皇兄,当弟弟的我也只能不计较的过来,全盘托出,就看皇兄信不信了。”
“我怎么相信你?也许你刻意离间我跟母后及太子的感情。”说到底,他还是无法相信,他自小就由母后抚养,而当时的母后还只是个妃子而已。
“信不信随皇兄,但皇兄的人比我的不丝毫不逊色,只是皇兄对皇后、太子太信任,在他们身边不设耳目,但这在我眼中看来,其实就是自大,皇兄只要派人去查查——”他突然顿了一下,露齿一笑“别说我对皇兄不好,连查证的事儿我都替皇兄省了。”
他微笑起身,步出厅堂外拍手两下。
穆敬禾跟竹南萱也跟着走出厅堂,不解的看着他。
站在厅堂门口的是一整排站开的侍从,然后,有人动了,但并不是跟着穆敬坤夜探王府的几名黑衣侍从。
张昱一脸平静的走出来,拱手作揖“手下立即去将人带过来。”
一向与他交好的康远瞪大了眼,困难的发出一声“你”其它府里侍从更是呆若木鸡,反之,那些黑衣侍从相对平静。
穆敬禾也语塞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昱歉然的看自己一眼后,才转身离去。
竹南萱呆了,张昱可是爷的心腹,十三皇子竟神通广大的让他成了内应!
原来电视跟电影演的都是真的,最不可能的才是最可能的,她回了神,频频点头。
“皇兄别怪张昱,他愿意当我的耳目也是为了皇兄,”穆敬坤神情中没有掩饰他对张昱的欣赏“他坦白如此一来,他才能确定我这个被全天下都认为跟皇兄是死对头的人有没有要对皇兄不利?若有必要,他就算冒着被千刀万剐的危险,也要扞卫皇兄的安全。”
穆敬禾没说话,他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张昱是他少数信任的心腹之一,他若要对自己不利,有太多下手的机会。
接下来,他要竹南萱先回房休息,他还有很多事要跟十三皇子谈。
这一晚,穆敬禾并没有回到寝房。
事后,竹南萱也只知道有一名貌不惊人的奴才被绑到当初关纪小密的地牢,刑求拷问了三天,十三皇子也留在王府里三天,但这个消息自然是被封锁,没有传出府外。
三天后,十三皇子一如第一夜来那样,在夜深露重时与那些走路都像阿飘的死士在黑夜中离去。
但兄弟俩到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穆敬禾都没有对她说。
不过也因为太熟悉彼此,纵使他什么也没说,她也能察觉到他难言的痛楚。
偶而,他抱着她时像是想到什么,身子微微颤抖,偶而,他握拳的双手,指尖甚至陷入掌心,但有更多时候,那双原本含笑的黑眸变得黯然。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事情一定就如十三皇子所言的那般丑陋。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看似平静,但又不全然相同。
穆敬禾在书房里的时间变长了,令众人松口气的是,他的食欲正常。
每隔三、五天的深夜里,穆敬坤就会夜访,有时两人还促膝相谈至天亮。
竹南萱能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爷不说,她便不问。
另外,吴皇后跟太子也相继在白日到访,他们停留在王府的时间也愈来愈长,但每回与爷会面都很神秘,所有闲杂人等,当然包括她这个贴身丫鬟,都被隔绝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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