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思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就当自己死过一回了。
她想变得不一样,不想复制悲剧。
几天后,她出院,将锺其汉送她的名牌项链收起来。
艾春满对她并没有任何责备,只是用略显苍凉的语气问:“思思啊,回学校好好念书,好不好?”声音带着一点哀求。
她承诺道:“我会好好念书,不会再让你担心。”
几天后,艾思思在周末去了一趟警察局,她想再见见那年轻警官,对他说谢谢,告诉他,他的话她有听进去,以后会好好念书,希望能有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她没见到他,调查那天劝慰她的女警告诉她,黑延棠警官去南部出差,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
艾思思有些失望,却记住了他的名字。
后来,有几回她想起,却没有再去找黑延棠的勇气,她想,他不会记得她。
她努力想追上荒废几年的课业,那实在不是容易的事,但她很努力,连决定放弃的导师都看见她的努力,免费在放学后辅导她落后的功课。
在忙碌课业中,她拚了半年多,尽管不是天才,没有突飞猛进到能考上第一志愿,但她的认真努力仍有报偿,她如愿考上护专。
发榜那天,艾思思很兴奋,她的人生真的有机会不一样了。
她到学校谢谢导师半年多的辅导,她忘情抱着老师,喜极而泣“老师,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是你没有放弃自己。”导师也替她开心。
当天,她又去了一趟警察局,但这次她只是远远在街角望着、等着,等到黑延棠从警局走出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低声说:“黑延棠警官谢谢你,我一定会变得不一样。”
艾思思从遥远的梦里清醒过来,点滴已经拔掉了,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她坐起来,口干舌燥的,眼睛一转,才看见黑延棠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尾,歪着头睡着了。
她尽可能不出声地下床,不料黑延棠仍是被她吵醒。
“醒了?”他声音沙哑地在她旁边坐下来,手摸摸她额头“烧退了。”
“我想喝水。”艾思思看着他。
“好,我先把灯打开,你等一下。”他开了大灯,走出卧室,不消多久,一手端碗、一手端杯子进来,他先将杯子递给她才坐下。
她喝掉大半杯水,缓解了口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盯着他手里的粥。
“饿了吧,你想吃的白粥,只加一点点盐,我喂你。”黑延棠舀了一匙白粥,送到艾思思嘴边。
她为难地看看白粥、看看他,她很不习惯被人喂食的感觉太亲昵。
“这是女朋友才有的福利,张嘴。”他笑了笑。
艾思思一时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张开嘴,吃下粥。
他像是十分享受喂食她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锁着,转眼一碗白粥见底。
“还要吗?”他问。
她摇头,拿过碗,一样往床头柜放。
“天没亮,你再睡一下。”
“你呢?”
“我坐在椅子上陪你。”
她没说话,坐了一会儿,心想人生真是奇妙。
七年前,她看着他的背影,立志要变得不一样;七年后,他坐在她身边,喂她喝粥,说这是女朋友才有的福利。
如果不是他,今天的她会变成什么样?也许会变成独力扶养孩子、埋怨命运不公的未婚单亲妈妈。
艾思思头轻轻靠上黑延棠宽阔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她心里有太多太多说不出口的感觉,有感谢、有感恩,也有甜蜜酸楚的喜欢与心动
黑延棠对她来说,是比奇妙还奇妙的存在,是比喜欢更喜欢的心动,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如今在她身边了。
“棠棠,我们交往看看,以三个月时间为限。”艾思思开口。
“为什么是三个月?”黑延棠亮着眼睛好奇问。
“三个月足够了解跟一个人合不合得来、适不适合交往,不是吗?”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已经喜欢到自私的程度,明知自己不够好,也想拥有他一段时间,哪怕是短短三个月也好。尽管这样想,但此时她心里也不是那么绝望,她怀抱不大的希望,说不定她跟黑延棠彼此很适合,能在一起
他是个警察、她则是护士,论职业,她没差他太多,都是穿制服的!她很阿q地想。
至于家庭背景,黑延棠绝对比她幸福圆满,他住院那段日子,她没见过他的爸爸,常常都是刚好错过,但看他妈妈总是很温柔,且面带笑容,不难猜他们的家庭很美满。
人过得幸福不幸福其实多少能看得出来,幸福的人总带着温和稳定的气息。
艾思思奢想着,说不定她跟黑延棠有微小的可能可以得到幸福,只耍他能接受她的过去、她的母亲。她有三个月的时间能试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