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莫名抗拒着它。
“终于结束了,小姐。”通杀说。
她点点头,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是啊,终于结束了,咱们回家吧——”
可才迈出步伐,她眼前一片花白,身子一软,便瘫倒在通杀怀里,通杀及时的抱住她,但她已经失去意识。
他心急如焚,立刻抱起她往苏府的方向冲。
回到苏府,苏雷远马上叫人去找来大夫为她诊治。大夫把过她的脉之后,皱了皱眉头。
“苏爷,令千金十分虚弱啊。”大夫疑惑的翻看着她的手心,不解的说:“苏爷,令千金这些日子做了什么?她不只受了寒气,还伤了心肺”
苏雷远一叹,便将苏深雪跟魏缇赌大小,然后到魏府当了一个月丫鬟的事告诉了大夫。
苏深雪在魏府受的委屈及折腾,苏雷远早就从通杀那儿得知。身为父亲,他当然不舍女儿受苦,可愿赌服输又是他们开赌坊的最高原则,因此即使知道她在魏府受尽折腾,他也不能插手。
他知道通杀每天都在暗处守护着她,四下无人时,他也会帮她把所有的活儿都做完。有通杀在,他倒是安心了些。
只不过苏深雪幼时生了那场大病,差点儿一命呜呼。虽然在鬼门关前将人给抢回来,却已经留下病谤,每到天寒便犯,在魏府,她吃不好穿不暖,又常常碰那些冷水,会如此体力耗尽,自然也不意外。
“小姐幼时的那场病教她留下了病谤,这次犯病恐怕不轻。”大夫叹息的说:“我会给她开几帖护住心脉外加强身补气的药,待会儿我再教通杀怎么熬吧。”
“谢谢大夫。”苏雷远唤来通杀,要他领大夫去账房支领诊金。
通杀送走大夫,速速回到了苏深雪的房里。这时,苏雷远的得力助手温立山来叫人,说是有个大户要求见他,于是苏雷远便要通杀好生照顾着她,自己先去忙着赌坊的事了。
守在苏深雪床畔,通杀的心始终揪得死紧。她天寒时难免犯上几回宿疾,可从没像这次这般的严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魏缇。
想起魏缇这一个月是如何恶整她,他便忍不住咬牙切齿,愤恨难平。她两人虽是宿敌,但他相信若是角色互换,苏深雪绝不会这样对付魏缇。
“痛好痛”突然,床上的她发出呓语,皱着眉心,一脸痛苦。
“小姐”他以为她醒了,凑前一看,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沉陷在恶梦中。
“通杀通”她的手往空中挥,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见状,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而且满是伤疤,一抓到他的手,她紧紧的握着。
他用自己的手暖着她的手,轻声的安抚“我在这儿,小姐通杀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像是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她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唇角也微微的上扬。
她的呼吸变得平顺、她的情绪渐渐平静然后甜甜的一笑,沉沉的睡去。
苏深雪在翌日醒来,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通杀的脸庞。
他似乎彻夜未眠的守在她床边,眼睛红红的。见她醒来,他脸上堆着安心的笑意“小姐,你醒了?饿吗?”
她点点头,虚弱得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
这时,啾啾进来,见她醒了,很是高兴。“小姐,你可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苏深雪朝着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的气力。
这身子曾在七岁那年短暂的没了呼吸心跳,受到了损害,也种下无法治愈的病谤。虽然这十年来,苏雷远想尽办法找来各种珍贵药材补她的身,可还是难除病谤。
这回让魏缇折腾一个月,她早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通杀大哥,你整夜没睡,先去歇着吧,我来伺候小姐便行。”啾啾十分贴心的主动跟通杀换班。
通杀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我不累,我要亲自伺候小姐。”他交代啾啾“小姐饿了,厨房的霍大叔熬了一些鲜鱼粥,你去盛一碗来。”
啾啾答应一声,立刻前去盛粥。不一会儿,她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交到通杀的手中。
通杀扶起苏深雪,一口一口的吹凉,再一口一口的喂进了她的嘴。吃了半碗,她没胃口了,皱了皱眉头,推开他的手。
通杀将碗搁下,用充满怜惜及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不多吃一点,没体力。”
“不要”她软软的拒绝“没胃口了。”
“再吃几口,待会儿要喝药了。”他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我不喜欢喝药”那些汤药让她喝了想吐。
“不喝不行,大夫说你身子很虚。”他深深注视着她“算我求你,好吗?”
迎上他那深情炽热的眸子,她的心悸动着。从前她从没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可这一个月来,她逐渐发觉他看着她的眼神很不一般。
她感受到的不是一个忠仆对主人的拳拳忠谨,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惜呵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样注视着她呢?很久了吧?她为什么一直没发现?
不,也许不是她没发现,而是她假装没看见。
她始终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时空,回到现代,也因此她拒绝了各种的感情跟可能,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他,也因为两人的身分悬殊,始终小心翼翼的藏匿自己的感情。
此刻,她沉溺在这种被呵护宠爱的感觉里,这种幸福不同于被苏雷远疼爱着的幸福,而她真心喜欢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