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凭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暂时哄哄男人罢了,侯爷可是从年少时就见惯了风月的,哪会对她有真心!”郑瑜冷哼,下意识地摸了摸拢在衣袖里的红玉髓手镯。
她倒不是担心侯爷宠那贱丫头宠过头,会夺了她这个正妻的地位,毕竟她可是皇上指婚的,身后又有在朝中实力坚强的郑氏家族。只是侯爷几乎日日出入梧桐院,却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才应卯似地来这正屋里坐坐,用过晚膳就走,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好似对她毫无兴趣,教这满府上下人等看在眼里,她这个侯夫人实在面上无光。
而且侯爷对她冷淡,自然不可能让她踏入清风阁一步,她又怎能完成那人交代的事?
她答应过那人,无论如何都会帮他的
想着,郑瑜心内又是甜蜜,又是烦恼,她蹙眉出神片刻,蓦地下定决心。
“早上园子里刚开的梅花,是不是送进清风阁里去了?”她问夏竹。
“是,夫人,是奴婢亲自插的瓶,派了个小丫鬟送过去,那边也收下了。”
“晚膳呢?”
“照夫人的吩咐,厨房备了侯爷爱吃的酒酿清蒸鸭子,还烫了一壶梨花白。”
郑瑜满意地颔首,正欲说话,另一个大丫鬟春兰掀帘进来通报。
“夫人,侯爷来了。”
“知道了。”郑瑜对着梳妆镜台瞧了一眼,确定自己打扮得端庄美丽,身上衣裳纹丝不乱,这才袅袅婷婷地走出里间。
晚膳摆在东暖阁,萧隽已经坐在桌边了,他难得穿一身月白色的绸缎长衫,腰间坠着汉白玉,墨发也用白玉簪子束起,素日那英伟凛冽的武将气息竟是消褪不少,透出一股贵公子似的温润文雅。
郑瑜看着不禁眼眸一亮,当萧隽那双深邃狭长的墨眸朝她淡淡地横来时,心韵更是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这男人是英俊的,从初次见到他时,她便有些目眩神迷,只是她不喜欢他五官线条显得过分冷峻刚硬,总觉得不及她心中那位斯文俊雅,可今日这一瞧,却是推翻了她之前的偏见。
如此看来,自己这夫君也是相貌出众的美男子。
郑瑜嫣然一笑,芳心萌动之下,身子顿时也软了,来到桌前坐下,眉目之间不觉染上些许撩人的风情。
就连春兰和夏竹在一旁伺候,也时不时地往俊酷的主子爷悄悄瞥去,春兰更是双颊隐约泛红。
郑瑜不悦地朝春兰横去一眼,示意她斟了酒,这才稍稍褪下衣袖,露出一小截藕白的手腕,款款举杯。
“几日不见,爷越发显得神采焕发了,妾身敬您一杯。”
萧隽没说什么,默默饮了一杯。
郑瑜又殷勤地亲自为他布菜。“这道酒酿清蒸鸭子是爷最爱吃的,灶上焖了许久,爷尝尝好不好?”
萧隽咬了一块,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郑瑜欣喜地连忙叫赏,席间更是对萧隽温言软语,撒娇示好,又把近来几桩得意的理家琐事拿出来说,炫耀自己当家的本事,可他听了丝毫不为所动,嘴上敷衍几句,神色漠然。
渐渐地,郑瑜脸上下不来,笑容有些僵凝,萧隽也不知是否看出来了,冷冷一哂,吃饱喝足后便果断地拂了拂衣袖起身,片刻也不多留。
郑瑜终于掩不住满脸怒色,眼神怨毒地目送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纤纤葱指暗暗捏着腕上的手镯。
“夏竹!”她冷喝一声。
“是,夫人。”
“去把郑恬给我叫来,立刻就去!”
郑恬让沁芳捧着一盅醒酒汤,自己则提着一盏小风灯,往清风阁的方向走。
主仆俩一前一后,走过花园,穿过回廊,抬头便可看见两层楼高的清风阁了,座落于一片翠绿竹林中,飞檐墨瓦,造型典雅,颇有古朴之风。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伴着挂在树梢上一盏盏别致的灯笼,幽幽地照着前方的小径,踩在一块块青石板上,郑恬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是郑瑜命令她来的。
方才郑瑜急召她去正院,名义上是要她去选几疋新买的布料做衣裳,其实是暗中交付她一个任务。
“每隔一旬,侯爷就会接到北边送来的密函,你趁着进清风阁的机会,想办法看能不能偷出来。”
郑瑜说自己已安排好了一切,晚上用膳时,她在侯爷酒里下了点料,并不会立即发作,可过了半个时辰以后,经由梅花的香气催发药力,他的身子便会热起来,亟欲抒解。
“到时你借口送醒酒汤过去,侯爷忍耐不得,自会把你叫进去,完事后他会格外筋疲力尽,想必倒头就睡,到时你就有理由在那里头宿上一夜了,还怕没机会偷看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