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会意,走过来就左右开弓,连赏芳数个耳光,锐利的指甲在她颊畔划出几道红痕。
“再不说的话,你这张脸可就保不住了。”
沁芳扬起红肿的脸,却是淡淡一笑。“奴婢既惹得夫人不悦,夫人教训教训我也是应当的。据奴婢所知,香草出府都是替小姐办事,有时去买点心,有时买针线、布料,有时是替小姐带些她亲手做的吃食酱菜之类的回郑府探望她的娘亲和弟弟。”
“就只是这样?”
“嗯。”“夏竹,再给我打——”
话语未落,屋外忽地传来一阵吵嚷的声响,郑瑜不悦地皱眉,刚想命令夏竹出去看看,一道人影已不管不顾地掀帘进了屋内。
郑瑜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郑恬。
郑瑜登时大为气恼。“谁准你就这么闯进来的?”
面对郑瑜严厉的质问,郑恬却是笑容盈盈。“听说瑜妹妹关起门来在屋内教训我的丫头,我这个做人主子的怎能不过来瞧一瞧?”
说着,郑恬视线一转,见沁芳一张俏脸都被打伤了,目光微微一沉。
“怎么?我身为这侯府的当家主母,连管教个下人也得跟你报备?”郑瑜语带讥刺。
“姊姊只是好奇,是什么事让瑜妹妹如此气恼?”郑恬脸上仍带着笑。
郑瑜却更恼了。“别叫我妹妹!你也不配做我姊姊!”
“妹妹说这什么话呢?我们姊妹情深”
“谁跟你姊妹情深?凭你也配?!”郑瑜怒斥。
虽说郑瑜私下对她说话向来不客气,但也不曾这般清楚明白地表示不屑之意,几乎可以说是撕破脸了。
“妹妹莫恼,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是姊姊的不是了。”
郑瑜闻言愕然,通常只要她稍稍发怒,郑恬总会识相地伏低做小,起码会懂得唤她一声夫人,表明两人身分地位的差距,可今日竟口口声声的姊姊妹妹,分明是在对她暗示两人不分大小。
这该死的贱婢!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真以为侯爷宠她几日就能飞上天去了?
“这里可是正院,哪有你说话的余地?给我滚出去!”
“妹妹这院子里的事,论理我是不能插手,可如今跪在这里的可是我的丫头,我自然是要把她一起带回去的。”
“你敢?!”郑瑜气得脸色铁青。
郑恬甜甜一笑,径自拉着沁芳起身,沁芳愣愣地望着她,彷佛不敢相信素来顺服主母的她竟会如此发威。
眼看着两人竟就想这么潇洒离去,郑瑜恼火地扯住郑恬的臂膀,狠狠瞪她。
“你这狐媚子!莫要以为侯爷如今宠你,你就能在我面前翘尾巴了,你忘了吗?你娘和弟弟可都还住在我们郑府里呢!”
郑恬笑容一凝,片刻,冷冷扬嗓。“我没忘。”
郑瑜满意地笑了。“既然没忘,你现在就给我跪下来,要是肯好好求我几句,我说不定会看在你可怜的分上饶过你。”
对于郑瑜这番威胁,郑恬并不理会,只是转向沁芳,按了按她的肩膀,柔声低语。
“从前是我不好,我想着要你对我死心塌地,要你一心一意效忠我,却连你妹妹的身契也没能拿到手,替你免除后顾之忧。这些年来,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站在我这边的,真正要紧的事你从不曾泄漏出去,关于这点,我很感谢你。”
她说得诚恳,沁芳听得眼眶泛红,心房阵阵发颤,又是委屈,又有些愧疚。
“恬夫人”
郑恬明白她想说什么,微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暖。“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令你如此为难了。”
沁芳一哽,忍不住落泪。
郑恬又拍了拍她,这幅主仆情深的画面落入郑瑜眼里,只觉得可笑。
“原来你早知道沁芳是我娘派去监视你的人了啊!”郑瑜尖声讥讽。“算你还有一点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你凭何对这个丫头保证?你以为就凭你保得住她吗?你连自己的娘亲和弟弟都未必能保住了。”
郑恬回眸,静静地望她。
不知怎地,郑瑜被她沉静的眼神看得心头有些发凉。“你为何这样看我?”
郑恬仍是深沉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淡然一哂。“郑瑜,你真以为我是个傻瓜?”
郑瑜心头陡然升起不祥预感,正欲追问,守在外间的春兰忽地掀帘进来,脸色苍白。
“夫人,侯爷带人回来了!”
郑瑜心神一凛,从春兰惊慌的神色看出事情不妙。“他带谁回来了?”
萧隽带回来的人正是郑恬的娘亲和弟弟,另外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相貌俏丽的小丫头,郑瑜仔细一瞧,居然是沁芳的妹妹翠萍。
她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萧隽却是视若无睹,径自朝郑恬笑道。“恬儿,我将你娘和誉哥儿带回来了,这下你可总算安心了吧?”话里竟似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郑瑜僵住,侯爷何曾对自己说话这般和煦?该死的郑恬!果然是只妖媚的狐狸精!
她内心忿忿,妒火中烧,表面却得勉强自己装出一副温婉贤慧的笑容。“侯爷今日是到我娘家去了吗?怎么没将妾身也一起带回去呢?妾身许久未见爹娘,可想念他们了呢!”
她话说得甜腻和婉,似是撒娇,萧隽淡淡地瞥她一眼。
“今日是临时起意去的,没来得及告知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