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真诚地问:“家里应该没什么事吧?还是你有其他困扰?你总要说出来,我们才好想办法解决啊!”人最怕凡事闷着自己想,可怕的是,许多事不是光想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反而会因为积压在心里而变得更烦闷焦躁,倒不如找几个信任的人谈谈,虽然未必每个人都能帮上忙,但至少情绪有个宣泄的出口,多少有些帮助。
不然现代人那么多忧郁症是哪来的?大多是因为社会型态改变,大伙儿遇到困扰,全关在家里闷着头自己东想西想,就不见乡下左邻右舍到处串门的老太太们会有这种困扰。
她不敢说自己是于宥俐最交心的朋友,但好歹她们同窗四年,这工作也是经由自己的介绍,宥俐才会来到这里上班,比起普通朋友,她们的交情应该更好一些,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好友的心理状态。
“贞秀”于宥俐瞬间被打动了。
她是家中的独生女,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玩、自己念书,更因为家境比其他同学稍好一些,无形间与同学形成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因此成长中的每个阶段都没有交情较好的朋友,贞秀算是例外。
林贞秀的性格有点小鸡婆,或许是对她老像独行侠般独来独往看不顺眼吧,只要有时间就黏着她谈天说地,久而久之她也逐渐习惯贞秀的存在,因此在离婚后才会拜托贞秀帮她注意看看有没有工作。
而贞秀也没让她失望,很快就帮她在公司找到与她相同的工作。因为她们都是商学系毕业的,而且又在同一个部门担任会计,她没花多久的时间便适应工作内容,慢慢地走出自己的象牙塔。
平日若有其他同事到会计部找她们聊天打屁,她通常都只听不回应,可是听到好笑的内容她还是会跟着一起笑,上班时间往往很快就过去了。
她还满喜欢出外上班的感觉,比起以往她像个被摆在高塔上的公主有趣多了,这一切都是贞秀的功劳。
“我爸的公司出了点状况。”她的嘴角微微垮下,放松戒心地松口道。
虽然贞秀热心又鸡婆,但相识这么多年来,从没听贞秀说过他人的不是,就连她离婚的事,贞秀也不曾向任何同事提起过,她相信贞秀不会把她的事当成八卦告诉别人。
“生意不好吗?现在各行各业的景气好像都很差。”见她似乎愿意聊了,林贞秀赶忙拉来自己的椅子坐到她身边。
她闭了闭眼,心情沉重地说:“嗯可能公司要收起来了。”
“我的天啊!那该怎么办?想到法子解决了吗?”事态这么严重!难怪她整天心不在焉。林贞秀惊讶不已,却对她的困境束手无策。
于宥俐摇摇头,要是有那么容易解决就好了。
她私下问过母亲目前公司的财务缺口大概有多大,老妈给她的回答几乎令她停止呼吸——五千万,这么庞大的数字就算想破头,都不晓得该到哪儿去周转。
林贞秀的眼滴溜溜地转了转,不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参加过宥俐的婚礼,不是说那男人很有钱吗?
“呃,那能找你前夫帮忙吗?”
于宥俐愣了愣,怎么贞秀想的跟老妈一模一样?
“怎么,他不肯喔?”真是无情的男人,亏她当时还很羡慕宥俐嫁了个那么帅又有钱的老公呢!
“不是不肯,他”于宥俐的头越来越低。她哪有脸说出前夫想包养她呢?这实在太尴尬了。
“有条件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跟银行借贷都需要抵押品,没道理让人白白把辛苦钱双手奉上。“只要不是太夸张的条件,应该还好吧?”
“我”她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
当然不是不行,毕竟两人曾经是夫妻,什么事没有发生过?只是他的要求太教人难以齿。
林贞秀蹙起眉,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她所熟悉的同学。“难不成他想破镜重圆?”
于宥俐是个美人胚子,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想当年在学校多的是男同学“肖想”她,在传出她要结婚的消息时,还哭碎了一堆男儿心,难保她那个帅前夫不会提出破镜重圆的要求。
况且她以前从没听宥俐抱怨过夫妻之间的争执,当她知道宥俐离婚时,整个错愕不解,却也没白目地在好友伤口上撒盐,询问她之所以离婚的细节,只是安静地陪她走过那段伤心的日子。
现在宥俐的前夫并没有说不帮忙,只是提出某些让宥俐难以点头的条件说她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也罢,她就是觉得宥俐的前夫很有可能试图挽回那段逝去的婚姻。
“要是有那么单纯就好了。”事实比贞秀想的还要尴尬,否则她也不必如此头疼了。
欸?不是她想的那样喔?
林贞秀挑了挑眉,恰好下班钟声响起,她赶紧将报表锁进抽屉里,抓起自己的包包和于宥俐的手,急匆匆便往外走。
“贞秀?”她想干么?于宥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晚上我没约会,你就尽量把你的不单纯告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