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候着,今日终于也有幸坐了进來,心里哪里能抑制的住这般的兴奋。
他们将手摸摸这轿子里的坐垫,咦,还是丝绸的咧,他们打心里欢喜的很,那一双眸子更是不甚乖巧,东瞅瞅西看看,轿子里的一事一物都让他们稀奇,真的是开了眼界了,其实,李缄也着实是备了上好的轿子,自打他们进门开始,便差人四下去准备了,这一顶轿子外面看着不是极大,但是其中却很是宽阔,放着一张红木的小桌子,这小桌子雕刻着仕女图,做工极为讲究,桌上摆着一盏羊脂油灯,一个精致的小香炉,那小香炉通体金亮,香炉盖子镂空出一圈福禄高升的字样來,兀自袅袅冒着青烟,那大汉“史进”虽然不认识这上面的字,但是这个做工却很让他喜欢,他轻轻将那香炉的盖子接了起來,用牙齿一咬,在灯光下一瞧,喝,果然是他娘金的,大汉眼珠子一动,立刻将那香炉盖子揣进了衣甲中,但是想了一下,又依依不舍地掏了出來,两只手抚了又抚,等他娘今晚痛快了,明日他们收拾妥当便一大早拿了银子开溜便是,这辈子还在乎这点金子,那大汉想罢便就不甚心痛了,安安然然放了回去。
这轿子里头,除了这一灯一炉,还有一个托盘,上面各色瓜果样样齐全,此外还有一壶香茶,这等的招待说实话,不但是大汉“史进”从來想都不曾想过的,那些个坐在轿子里的下手汉子更是想都不敢去想,当初这十个人一同而來,就算是面对些什么惊人之事都觉得人多势众,相互有个照应,但是,李缄这么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便合情合理地分散开來,在一时的虚荣包围之下,就像无数的光环笼罩在他的的头顶,一时间都有点昏昏素素。
可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在这样的轿子里,那感觉就像是生在富贵中的公子哥,不对,更像是独霸一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老爷,就像此刻的瘦猴,在被那大汉“史进”说动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曾想过,來到这关西镇竟然不是冒险和厮杀,而是这般舒爽的招待,这般天上人间的享受,瘦猴将头盔放在身旁,看着桌面上的瓜果,那些红艳艳绿油油的美味,让他不由地心动,反正这轿子中有无旁人,于是探身在那香炉上嗅了一嗅,便动手摘了一串葡萄咬了三四颗嚼在嘴里,甜美的汁水顿时充满唇齿,就在这嘴里还不及吞咽下去,双眼便又看到了表皮黄澄澄的鸭梨,让瘦猴口舌生津,也拿起來咬上一口,这鸭梨方才还在口里,又有不曾见过的水果进入了他的视线,外壳红溜溜的,触摸起來有些坚硬,上面有些龟裂的纹络,他生在北方,不曾见过大户人家的生活,这果盘里的荔枝就自然是不曾识得的,也不知是怎么个吃法,还好四下无人,于是便撤了一个放在嘴里,牙齿一咬,顿时有汁水流出,这味道美是美,但是瘦猴再往下咬就有些费事了,好像这东西里面有个圆圆的石头似的。
瘦猴并不晓得那是荔枝的核,只是将心一横,用了吃奶的劲将它咬开,在嘴里一通咀嚼,但觉沒什么味道,完全不似方才,好像就像嚼着木头似的,左右沒有什么味道,瘦猴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东西是不是就像那鸭梨的核一样,并不能吃,这一念到此,在嘴里又慢慢地嚼了嚼,才愈发觉得自己确实是吃错东西了,这才心里着急了,呸呸呸地将嘴里的污烂吐了出來。
瘦猴吐空了嘴里的东西,又巴扎巴扎了嘴巴,觉得有些淡淡的涩,这种涩涩的味道其中还有些微微的苦,这瘦猴越用心感觉,就觉得这味道越浓,越让他不舒服,这眼前这般多的美味还沒有常遍,也不知那月朦胧是远还是近,瘦猴怕沒有机会再尝到这般的东西,于是,看到手边沏好了一壶茶,拿起來便想将嘴里的苦涩漱掉,但是他心里的紧切,竟然忘记了去关心这茶水的温度,这滚烫的碧螺春往嘴里一倒,顿时烫死了这瘦猴,他大大地张着嘴,啊地高高尖叫了一声,生怕外面的人听见,立刻便用手将口封住,顿了下,立刻放开,用双手死劲往口里扇着气,虽然瘦猴忍住了叫痛,但是这生痛就像长了生根了一样,一个劲地沿着舌头往喉咙里去。
瘦猴后悔地肠子都青了,苦涩就苦涩吧,好歹还可以接着吃,刚才这手贱的拿什么茶水嘛,艹艹艹艹,瘦猴心里又将那沏茶的婢女骂了千遍万遍,却还是不过瘾,可就在瘦猴在这里心里暗自恼怒的时候,只觉得轿子稳稳地降了下來,外面高高地长声道:“云朦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