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满意,明个天亮,便道朝阳路方九霞那里去挑一副金镯头,算是我李某送给诸位姑娘的,”
李固之所以要下这么大的本钱,第一是因为少华山这伙人当真是贵客,而且此次前來目的非同小可,第二是因为这月朦胧里头可不比别家妓院土窑,这里只是吃花酒的所在,要是想更进一步,那可就不是银子能买通的事了,不但要面子,还要看姑娘们中不中意,这是月朦胧的规矩,这十几年來,但凡想冲击红姨这规矩的人,最后都离奇得很,或死或伤,反正到现在是沒有人敢再用强,更沒有人敢耍聪明。
李固当下用自己的面子來做砝码,为了体恤姑娘们的一片心,便又打出了声色场中,向來能买美人心的一手“黄金”牌,这下,那红梅妩媚地笑了,双手往那络腮大汉的脖子上一缠,娇滴滴地朝那络腮大汉道:“奴家扶你去后面歇息了吧,”
那络腮大汉“史进”酒是醉了大半,但是心里却也晓得这其中的意思,于是便装出了十分醉的模样,顺理成章地随了那红梅起身,被红梅扶着搂着便出门去了。
这两人前面一走,李固也无心陪着些人吃喝下去,可是提前离席是失礼,但要吃下去,实在沒什么兴趣,就在这为难的时候,只见房门轻轻打开,一个年级不大的丫头踏着莲步轻悄悄地进了房來,众人此刻玩乐甚是沉迷,除了一两人留意,竟也无人知晓,那丫头绕过帘幕,从后面來到李固的身边,沒大沒小地拿指头点了点李固的后背。
其实在她进门的时候,李固就注意到她了,这个丫头李固不但认识,其实还是很熟悉的,这丫头片子是红姨的贴身丫鬟,名叫瑞云,逢年过节都会随红姨过來,有时候也为红姨跑腿,因为年纪不大,在这美人如云的风月场里,瑞云这娇小的一个丫头片子,更本就不是男人眼球停留的地方,所以,也常常算是红姨的半个信使。
此番她进來自然是红姨又话要传到了,李固心里一念过了,便将手往后一探,果然一只不大的冰凉小手将一张纸条悄悄放进了他的手里,李固缩回手來,便看见瑞云那小丫头片子又悄无声息地踏门而出去了。
李固见瑞云的背影消失在了朱门之外,便不动声色地在桌面下将纸条展开,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楷,分明是红姨的笔迹,,后院三楼歇息。
后院是月朦胧另外的一处桃园,那里不但是姑娘们自己的房间,也是供客人们“借干铺”的所在。
红姨的意思李固就晓得了,于是起身道:“众位兄弟想必都累了,红姨特别吩咐过了,今晚便就近在后院三楼歇息好了,”说着李固笑了笑道:“有劳各位姑娘了,”这话说的很有深意,但是众位姑娘却都晓得。
于是当下稀稀拉拉地一阵起身将椅子磨地的声音,众大汉们便在姑娘们的带领下,一同往后院去了。
史进便也混在这人群中与芍药一同往后院而去。
等着一帮人都走了,红姨这时候便又进到屋里來,挥了挥手将屋里的丫鬟舞女都纷纷遣散下去,一切都清净下來了,这才隔着桌子坐下來,看着李固眉头紧锁的样子,便朝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李缄道:“看把你大哥给愁的,什么事啊,”
“你怎么知道有事,”李固有些不解,便抬头相问。
“我不但知道有事,而且还晓得你在愁什么,”红姨眉眼如丝,寻了一个干净的酒碗,顺手操起一坛子來,便咕嘟咕嘟地倒了进去。
“哦,我倒要请教,”
红姨微微笑了,道:“那帮人不是少华山的人马,”
红姨只说了这一句,就让李固李缄二兄弟顿时瞪大了眼眸,这一句,真当是石破天惊,听到李固心里真当是不知是喜是悲。
李固定了定神道:“实不相瞒,我两兄弟着实在为此事苦恼,我两瞧他络腮大汉并不似江湖上传闻的那般,故而起了疑心,我……”李固本想将自己已经下了两步棋來测探那行人的虚实,只是,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何况眼下的事情是好是坏,当真一时半会也断定不得,李固也不想让她來趟这洪水,于是李固便硬生生地将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