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在想起來的那一刻而感到后悔,”红姨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静静地一口一口地品味着,仿佛在她的手中不是美酒而是生活。
李固认识了红姨也有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她这般深意地说这些东西,但是李固细细想來,其实,别看红姨是个外场上的人物,可今天的这几句话,说的还真个有那么些意思,细细地再这么想想,也不由地若有所悟,不禁也点了点头。
就在这两人对饮的当下,突然一串紧急地敲门声当当当地想起在了屋子的门扉上,红姨应了一声“进來吧,”,只见那门扉吱拗一声从中间被推开,闪身进來一人,是冬菱。
冬菱脸色有些淡淡的慌张,快步來到红姨的身后,将身子猫下在红姨的耳边道:“红姨,不好了,芍药不见了,”
红姨一听这消息,还不等冬菱在说下去,便赶紧转身颇有些不信地看着冬菱。
冬菱将眼睛垂下來,沉沉地点了下头。
红姨一看这才真的相信她自己沒有听错,月朦胧里从來就不曾发生过这样子的事情,只有别家失踪了人到月朦胧里來找的,却沒有月朦胧里的人失踪过,而且,红姨心里一思虑,顿时脸色又白了一层,芍药伺候的不正是那个极为特别的青年后生么,红姨想到这一点,可就心里越发紧张了。
李固信任红姨,先前沒有避开红姨來商量,当下红姨也不好将李固避嫌,何况这一伙人的处理,也事关李固等人的事态存亡,于是便问冬菱道:“那芍药伺候的那个客人呢,做干净了么,”
冬菱叹了一声,那双忧郁的眼眸上,如柳的烟眉紧紧蹙起道:“沒有,那人沒有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从后窗逃出去了,被后面的丫鬟在‘珊瑚海’里寻到了,此刻正绑在后院的花厅里了,红姨,你看我们怎么处置好呢,”
“他可有交代芍药的下落,”红姨到了现在反而气定神宜,不紧不慢地问道。
“沒有,现在那汉子在珊瑚海里失了心魂,现在两眼空洞正瘫在花厅里,只会痴痴地笑……”冬菱所言的都是月朦胧最机密的事情,即便红姨不避李固的嫌,但是,讲到这些地方,冬菱还是很懂事地委婉着说。
李固听了半天也沒听明白,本來出于礼节是不该自己过问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于是便问道:“你们所言的这汉子是何人,其余那伙处理的如何了,”
冬菱微微地偏偏身子,面向李固道:“这汉子是谁,我也说不明白,就是很精干的那个,至于其他人么,都被我们的人给做干净了,恐怕此刻你要找也找不出來咯,”
李固在这方面是向來放心的,只是,既然要杀人灭口,那么留一个和留一伙是一样的,这事情必须要一个不留的做干净,这事情才能万无一失,才能把接下來的事情也办得漂漂亮亮。
红姨只是拿眼看了一下李固,他心里想的,红姨通过他表情就大概才着了一半,便起身道:“这一个恐怕留着不善,但是,芍药失踪了更是不妥得很,只怕其中还有什么瓜葛,李老爷你在这里歇息,冬菱,你再取一坛子好酒來与李老爷,我去后面把这小子料理干净好了,”说着红姨便做了一礼。
李固见此也慌忙起身,还了一礼,连声道:“有劳红姨了,多多费心,”
红姨沒有说话,笑了笑便转身而去了,等出了门來,红姨的表情才有了那么一丝的焦急,在前面两排丫鬟打着灯笼引领下,脚下的步子不由地越走越快,穿过游山房廊,绕过假山小湖,便來到了后院,从侧面的几道圆月门洞穿过去,便是位于后院环抱的花坛之中,这花坛里头隐隐约约有着一个不如常见亭子那般高大的亭子,但是方圆却是极广,由两圈圆柱内外支撑。
当下花厅里面,环绕着已经站了八个姑娘,别看她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其实她们的站位暗含阵法,极有讲究,踩着的不但是四极八荒之位,里面的变化更是不可思议,等她们见红姨进來时,赶紧一起做了一礼,道:“见过红姨,”那姿态全然沒有了在前厅的那般娇柔,一个个说不出的铮铮硬朗,而她们与红姨的关系更是与在前厅不可比拟。
红姨轻轻将头一点,便走进花厅的中心來,果然,在花厅中心瘫坐绑着的正是在酒席上自己仔细端详的那个男子,可是此刻,那青年汉子的眼眸里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深邃和精干,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