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紧了紧拦腰抱着史进的手臂,质问他道:“史进,我且问你,先前与你同來的那一伙人是谁,可是你们少华山的人,”
史进一听刘唐这话锋转向了这里,心里便大致明白了刘唐的疑惑,刘唐是怀疑那伙人的身份,进而怀疑自己所來的目的,已经自己背后的人品的,这世间难料之事层出不穷,有些误会也是在所难免,何况,今儿个又有他们自己人密谋造反,就是换了谁,谁都会对身边的人都怀疑上几分,更何况,史进想到自己与李固刘唐等众都不曾有过交道,今儿也是头一遭相遇,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李固刘唐要把自己的大半辈子割舍出來搭伙,这般谨慎也是史进完全可以理解的。
当下史进微微笑笑,心里不敢有半点迟疑,因为史进晓得,现在不是谁对谁信不信任的事,而是要相互建立信任的问題,越迟疑,反而会让刘唐越误会,于是史进便想也不想地快言快语道:“那些人怎么会是少华山的人马,我來时不曾带过半个随从,”
刘唐一听心里的疑惑不但沒有减少反倒是又多了几分,继续问道:“大战刚过,官府处处拿你,你史进一颗脑袋值多少银子,虽然朝廷还來不及贴出來,只怕也决然不会少,你只身一人便敢來闯我们关西镇,你就不怕俺们将你一刀砍了,押解上京去领赏,这般大的胆子,你如何让俺相信,”
“风险是大了些,但是有些事情,也只有高风险才能有高回报,才更能彰显我史进前來招降的诚意,”史进说到这里,拿眼看了看此刻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紧张的全身冒汗的李固,继续道:“何况,我史进也不是那猪头猪脑的莽夫,虽然身上是有些本事,但‘明剑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一路上來自然是怕有意外,所以,才混迹在那堆官兵之中,”
“官兵,”李固这时脑门上的汗滴顺着脸颊落在了血迹斑斑的地板上,染透了一朵血红的花蕾,李固拿袖子抹了一把脸,有些吃惊地道:“大当家的,那伙人当真是官兵,”
“那还能有假,是我恰好在半路遇到的,他们抓了你们关西镇的探马小厮,威逼那人里应外合,要來谋你们李府的钱财和关西镇府库的存银,而这一切恰好被我在暗中听到了,于是我便伪造了身份以此相要挟,最后与他们通行了,这般一來,便可以将自身至于暗地,等将关西镇这里的情况了解透彻了,便可以伺机而动,”史进合盘将自己内心的盘算展现出來。
刘唐不做声了,默默地想了想,那瘦猴在死前却是说过,他们前來就是为了府库的银两,想到这里,刘唐才蓦然想起,那瘦猴曾一度称自己是少华山的人,但是被刘唐抓住破绽识破之后,便说自己的官兵,只是,还不等自己确认了身份,那瘦猴就被石勇给杀了。
刘唐此刻的大脑有些紊乱了,今天一夜遭遇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奇遇、杀戮、陷害、围剿、背叛与谋反,让他的大脑不断地接受着外界变化莫测的局面,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那些才是暗中潜伏的敌人,局势变幻的迅疾,已经让刘唐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一次次的根据着所闻所见推敲揣测着事态的发展,努力地去追寻真相,破解谜团背后的阴谋,可是到头來,他揣测了太多太多,反而才倏然明白,原來这世上的事情像极了盘丝洞,一丝一缕都有瓜葛,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一个念头在心里揣测的多了便会越想越深,而想的越深,在心里也就觉得越是真实,有时候,这样反反复复,反而将内心蒙蔽,弄假成真。
“你若还是不信,便唤你们李府的探马小厮來,我记得,他自己说自己叫小柿子,还是小狮子來着,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音调,你们可以找來与他问问,便可知,我史进说的是真是假,”史进可以感觉的到刘唐此刻身子的僵硬,心里晓得一定是有什么冲击了他的心,史进以为刘唐还是在为此事困扰,索性便替他出了个主意,也好解开这个心结,舒坦舒坦。
“小柿子,是叫小柿子,大当家的,你说的,我都信,不用找了,”李固将手摆了摆,一副很是认真又极为替刘唐惭愧的样子。
刘唐此刻叹了一声,手里的刀便松了,一把丢在一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着脸沒有再言语。
史进晓得刘唐此刻的心情,虽然沒有陪半句不是,但是这副样子,已经让在场的人多可以感受到他此刻内心复杂的感情,史进也半跪下來,保住了刘唐,轻轻地拍了拍刘唐的被,两人都沒有说话,但是这个时候,便是那无声胜有声的时候,两人的感觉,两人所有的情义,都在这不言之中了。
史进将刘唐扶起來,才缓缓地转过身來,对着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董袭,道:“董袭,此番前來带了多少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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