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那声音之中的愤怒却沒法掩饰他内心此刻的恐惧。
牢头晓得要是再不将这一场哄闹压下去,那管营下一个要迁怒的便是他了,管营虽然不敢动这些恶势力,但是对自己的手下却是敢欺负的,到时侯管营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來,那谁也保不准,牢头想到这里,吞了一口口水,一把将背后的两个差役一手一个拉扯到面前,一挥手又招了七八个上來,喝令道:“进去给我把那天杀的王八羔子拖出來,”
这十來个差役抽刀在手,也不惧那些犯人,便一同涌进了号子里來,直往秦东拿走,要來拿人。
刘一毛见了,晓得这下小小的一件事,玩玩就好了,沒想到这下耍大了,惹毛了官府沒好处,毕竟最后吃亏的还是囚犯,这下差役进來拿人,看來是玩真的了,等把老大拖出去,还不知道是怎么一番拷打,于是刘一毛在那当先的两个差役一走过來,便率先一步踏上前來,将胸脯一挺,突兀的胸肌像是两面突出的盾牌,将那一边的差役撞了一个趔趄。
刘一毛做了这个榜样,立刻两边手下的兄弟也相继堵了上來,黑压压的汇集成一堵大墙,挡在了众差役的面前,差役瞧见了这阵势,立刻左右几个抽刀威慑,后面几个拖着水火棍抡头便打。
这一下可让秦东的号子里顿时乱了起來,那些个囚犯虽然喧闹,但是一个个都是精明的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知道的跟明镜似的,趁着大家一起起哄,砸个碗啥的沒什么大不了,法不责众,顶多就是饿个一两天的事,但是要是殴打官差,那可就要令当别论了,搞不好是要拉出去杀头的。
秦东的号子里汇集的都是秦东得力的手下,一个个都是秦东的左膀右臂,这些潜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当下各个都咬牙忍了,每一个还手,那些个官差经过这一下探明了这帮人内心的底线,立刻变得大胆起來,那架子也就摆的猖獗起來,轮着水火棍愈发往死里打,但是,那些挡在前面的人即便被打得头破血流,都沒有一个退却半步,一个都不肯让开來。
这份倔强无形间扯怒了牢头心中的火气,愈发强烈地爆发出來,他大步飞身上前,一把夺过一个差役手中的水火棍,抡足了力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揍,发泄这自己方才内心的不满。
呯,,。
秦东看不下去了,起身猛地将手里的碗使劲摔碎在地上,大喝一声:“让他们进來,”
这一摔碗,当下号子里的人都统统被这一声脆响惊愣了一下,接着一下秒,这号子里的所有兄弟统统闪到两旁,将手中的碗干净利落起一起狠狠砸碎在脚下,这整齐划一的壮观一举,顿时让秦东的号子里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
牢头手持着水火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当下他被这帮人的气势所震,心里有些底虚,沒敢进去,只是大喝一声:“把秦东那厮给我押出來,”
差役一听,左右持刀的五六个人立刻便相互护着直往里闯,秦东一双怒目睁得滚圆,大喝一声:“滚出去,老子自己出來,”便大步流星地往外逼了出來。
那些差役被秦东的气势所摄,纷纷退出了号子,此刻的过道里已经是一片碗筷的破碎瓷片,残羹冷炙,一片狼藉,管营在十几人的差役保护下拿眼恶狠狠地看着牢头这边的进展,牢头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好歹这秦东出來,一切都好收场。
秦东前脚跨出了牢门,后脚牢头就让差役将大锁锁上,将刘一毛等人统统锁在了里头,一个个看着秦东都是干着急沒办法。
牢头看着秦东走出來了,脸面上立刻换了一副态度,双手一叉腰,冷哼一声,喝道:“好你个秦东,面子大了是不是,给我打,”
众囚徒一听顿时发狂了一般地四下嘶吼起來,一间间牢门被拼命地踹动起來,咣当咣当一阵可怕的震响,但是,即便这样发狂地示威,可依旧沒能阻拦他们老大的厄运,左右四五个差役那刀尖指着秦东,后面两个差役立刻抡起水火棍來照着后背便是狠狠地两下。
秦东被打的向前跌撞了两步,众囚徒看在眼里,愈发心急,一个个像是兽性大发一样沒了理智,可是刚才将碗筷都砸了,当下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堆堆的稻草,他们发狂地将自己的头颅撞向栅栏,整个监狱顿时陷入一片可怕的混乱之中,仿佛那些牢门就要被众人撞翻了一般,这样那些官差看着也不由地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