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碣村·臧家庄】
“快点,快点,”臧敖指挥着挑选出來的那七八十个刀客,将臧家库房里存放的朴刀弓箭、箭羽都一捆捆地搬了出來,臧敖站在旁边看着灯笼下刀客们來來往往的身影,不禁觉得少了什么,但是此刻的臧敖心里來不及去想,也无暇去估量,只是拿着他那一双三角眼盯着刀客门将兵器都搬到院里來,臧敖道:“都将刀刃给我再磨快三分,都不要偷懒,只有刀刃锋利了,在厮杀中才能要了别人的命,保住自己的头,”
一时间,刷拉刷拉,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磨刀的声音。
臧敖随便拿了张弓,这么用力一拉至满,直到拉的不能再满的时候,臧敖这才满意地松懈下來,心道:“放了些年月,沒想到这弓还硬朗的很,不错,那李铁匠打造家伙的手艺还当真不是吹嘘,”
说着臧敖将弓放下來,又拎了一壶箭羽在手里,从中间抽了一支,只见这箭羽箭头分为三棱,箭头闪着寒光极其锋利,箭头下面连着的是两圈倒刺,箭杆上染了黑漆,这般箭羽都是臧敖亲自指挥那李铁匠打造出來的,现在看來,臧敖依旧觉得不输军队所配备的箭羽,臧敖依旧记得当年在设计这箭羽时,自己所花的心思,每一处都是他苦思冥想的杰作,那三棱箭头,每一棱上都打磨的极为锋利,每两棱只见都有一个深深的棱沟,这般的箭头刺进去,就不会像寻常的箭矢那样将创口撕开一个口,而无形中又将创口堵上,用同样的力气,这三棱箭头刺入的却更深一点,而创口从三面撕开,血也会顺着棱沟成股成股地流下來,而这箭头下面的倒刺更是要命的家伙,要是这么一箭射穿了倒还好受些,如果这一箭射入肉骨之中,要拔出來可就不容易了,那些倒刺能够像是挠钩一样将胫骨划伤,血肉撕裂,要不是臧敖当初制造这箭羽为为的打猎,只怕,臧敖更会在那箭矢煅烧上下功夫,将打造成型的箭头在赤红之时,在剧毒里淬炼,这般一來这箭矢上就吸收了剧毒,但凡中箭都必死无疑,而这样厉害的箭羽,臧敖取了个名字叫做追命。
臧敖转动这手里的箭羽,脸上不经意笑了,心道:“如果官府用我这般厉害的箭雨,哪里还会收拾不了少华山的叛乱,吴狗官那日吃了这一箭,一定不好受的很,而明日,我定会叫官府好好尝尝这滋味,”臧敖一念闪罢,便将箭羽收回放在箭壶里。
“你这里怎么样了,”臧寒中走过來,在臧敖的身边说道:“壮行的酒席都摆好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早吃了动身的好,”
臧敖点了下头,看着前院里的刀客们一个个将刀磨好收进刀鞘里,又各自挑了称手的弓箭,各自背了一箭壶,大致都收拾好了整装待发的模样,便回过脸來对他爹说道:“看样子,差不多了,那就早些吃了,早些动身吧,”于是,当下大声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别院里去喝酒,吃饱了跟我去干玩儿命的活儿,”
臧敖说罢,便和他爹臧寒中带着众多刀客往别院里去了,这别院里原先是打谷的晒场,现在经过臧家下人的打扫,已经彻底清理出來,摆上了一张张圆桌,桌上都很是讲究的铺了红桌布(这是臧寒中特意吩咐下人准备的,因为此番要干的事,实在是事关重大,铺上红布涂个吉利),上面早就热腾腾地摆上了大鱼大肉,臧寒中这次是此生最大方的一次,沒有一丁点的吝啬在里头,为了这次“出师”大捷,臧寒中将家里地藏的好酒都搬了几坛子上來,叫众人敞开來喝。
就在臧敖和臧寒中入席落座的时候,臧寒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的感情又复杂起來,他不明白自己这一时的允许,换來的到底是福是祸,他也突然变得迷茫起來,突然觉得,人这一生要爬到怎样的高度才算是个尽头,与人争锋斗气,正不知无形中错失了多少天伦之乐,而眼前的儿子,马上要放手一搏,那之后呢,臧家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臧寒中想到这里,又不禁联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飞禽,在臧家眼下他的功夫最了得,天明时出去,一定要嘱咐他死命照顾好儿子臧敖,于是,想到这一念的臧寒中这才抬起稍稍湿润的眼眸來,在人山人海的酒席间放眼搜寻,可是,偏偏不见飞禽的影子。
“我儿,你方才可见飞禽了么,”臧寒中问臧敖道。
臧敖经爹爹这么一问,这才突然缓过神來,道:“孩儿方才一直在整备兵刃,却不曾见过飞禽,我就说这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爹爹要是不说,我都给忽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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