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吴大人听得心里有些急了,这些话真假倒是另一回事了,怎么收拾晁家吴大人心里有数,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算计算计,这么被臧寒中赤果果地说出來,实在是听着有些刺耳,当下,吴大人不等他再说,便毫不犹豫地立刻插口道:“晁东家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臧寒中,你死到临头了,还敢挑弄是非,当初,我就是受你这油嘴滑舌的挑动,才冤枉晁东家,替你办了不少好事,”
晁盖看了看臧寒中,又回过身來对着有些焦急神色的吴县令,不急不缓地说道:“大人,这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晁盖看着吴大人点了点头,便又面对臧寒中,说道:“以后的事,就不劳你臧寒中來操心了,你现在先把以前的恩怨都了了吧,”
臧寒中看着晁盖,又看看自己的儿子,要不是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现在臧寒中早会扑上去,和晁盖拼个个死活,臧寒中张张那干裂的嘴唇,话音很是沉重地问道:“晁盖,现在我家破人亡,你还要怎样,你哥死于我儿之手,现在我儿之命断送在了这里,你要是还嫌不够,索性将我一并杀了,”
晁盖微微地摇摇头,道:“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來,天经地义的事,臧敖自己用命还清楚了,他临死也求我不要杀你,我晁盖虽然痛恨你们臧家,但是,却也不是个赶尽杀绝之人,你现在回头來看看,看看你这宅子,家财耗尽,人去楼空,这般凄惨,也算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场,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结,告辞,”说罢,晁盖迈步便朝着大门外去了。
臧寒中看着晁盖的身影子消失在大门之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來,他知道,这一刻,臧家彻底的输了,败得已经沒有余地,败得一塌糊涂,臧寒中原地转头看看四下里寂静如死的这座大宅子,原來人丁兴旺,來來去去都有丫鬟小厮,伺候吃喝拉撒,生活好生如意,但,现在,树倒猢狲散,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官差,就只有黑幢幢的房子,和这空荡荡的院子,再也沒有什么欢歌笑语,再也沒有希冀期待,有的只是孤零零的自己,还有躺在院中儿子那早已冰冷的尸体。
臧寒中不想看到了的结局却最终不可避免地与他相遇,他心头很不是个滋味,如果当初不和晁家争斗,会不会现在就不是这般的一个结局,如果,他及时劝阻了臧敖,将事态控制在差枪走火的边缘,是不是也不会惨遭如今的厄运,如果,昨夜不同意臧敖冒险,会不会,父子两日子苦就苦点,也好歹可以相依相伴,过个稳稳当当的日子……臧寒中越想越多,最后在心里积蓄了无穷无尽个“如果”,而这些沉甸甸的“如果”在他年迈而苍白的心里,积压出犹如腐蚀般刺痛的悔恨。
一声寒鸦鸣绝天际,臧寒中不禁又滚下两行老泪來。
“行了,來人,将他给我押入大牢里去,”吴大人面对臧寒中,实在无法理解他此刻内心的悲凉,更看不惯他的这般潸然泪下,于是,很不耐烦地一挥手叫了左右官差动手。
立在吴大人身后的官差得了令,立刻带着沉重的手脚链上來要锁臧寒中,臧寒中那老眼一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欲上前的官差,那眼神仿佛是要拼命,在那两官差愣神的时候,臧寒中看着吴大人,一字一字地问道:“绑我做什么,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臧寒中停了下,那双眼眸愈发狠毒地看着吴大人的眼睛道:“晁盖不是说,臧晁两家的恩怨都了结了么,”
“你两家的恩怨了不了结,我向來不管,但是,你臧家蓄谋已久,竟然聚众在光天化日之下,劫夺官银,杀害官差,这可是谋反的逆罪,人证物证皆在,你臧家逃脱不得,”吴大人这般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意,那意思是,你这老狐狸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吴大人笑罢,脸色严厉地道:“带走,”
说罢那两个官差将臧寒中按翻在地上,将手链脚链都给他强行上了,一推一搡地便要押了臧寒中上路,可是,臧寒中一瞧儿子的尸体还在院中,便立刻急了,挣扎着叫嚷起來:“我儿怎办,我儿怎办,”
吴大人冷笑了下,道:“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顾得上死人,哼,死尸就地钱埋,活人立刻押走,”
“走,快走,”官差得了令,便愈发凶狠地将臧寒中推出向门外。
就在臧寒中挣扎叫嚷着拗不过官差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來。
“吴大人,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