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寒中看着史进那副神色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臧寒中空张了张干瘪的嘴唇,最后还是沒有说出來。
“好了,好了,说的也差不多了吧,都这么一会儿了,走啦,走啦,”吴大人说着便将手一挥,示意臧寒中该乖乖跟着他们走了。
官差授意,此刻也从两边上來,推搡着臧寒中往们外走,臧寒中着急地一面微微挣扎着回头,一面高声地喊道:“你要遵守你的承诺,”
史进看着臧寒中的背影,道:“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做到,”说罢,史进目送着官差和吴大人押着臧寒中离开了臧家,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史进一个人,史进虽然不知道臧寒中所言的别院在哪里,但是,他却说了,有一堆破瓷烂盘的地方,史进一个人快步在这臧家例外兜了一圈,终于在前院的另一个门里头通过,來到了一个更多的院子,院子里摆着许多圆桌,红布扑席,上面放着许许多多的菜肴酒肉,只是在这些酒席的上首方向,却有一张破烂的圆桌,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而在那里,果然有一片破瓷烂盘,这一切看在史进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刺眼,史进看着靠在墙角的有一把铁锹,他三步跃到那边去,拿起來便在将这一片狼藉收拾开來露出了新鲜的泥土。
那些新开挖出來的泥土,要比场院表层的浮土在颜色上要深上一些,这一眼看上去,就能分辨的出,当粗臧寒中究竟挖了一个多大的土坑,史进看着这一片坑,突然停下了手來,将铁锹往一边抛开,也不管那污秽脏了自己衣衫的下摆,史进直接用双手去将浮土抛开,一点点往下挖,果然,渐渐地露出了衣物,再往下挖,拂去上面的尘土,便看见了埋在下面的秦东。
史进将秦东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挪出了深坑,一把扯了那圆桌的红布,将上面的杯盘酒碟都一股脑地甩在了地上,清出了一张桌子,史进将秦东轻轻放在了上面。
此刻的秦东面色煞白,嘴唇隐隐发黑,四肢僵硬,双手都开始有些蜷缩起來了,史进看在眼里,知道秦东是中毒而死,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秦东和他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却性情相投,当初,史进为了救晁盖而入狱,那时候和秦东还不是朋友,争锋相对,唱着的都是对台戏,可是,最后,却还是秦东先识破了史进的身份,也是秦东先放下了恩怨,很是爽快地來投靠史进,有时候,史进也在想,那时候,秦东本來是可以告发他的,将他的真实身份说出來,不但他可以立功,出得了这个监狱,而且朝廷还会赏几百两的悬赏银子,那时候,秦东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当官便花点银子买一个,也像吴县令这样统管一县百姓,如果不想当官,有这些银子,可足够买一片庄园,盖一个宅子,凭着他在牢里混过的人脉,召集一批人马在县里做强人豪绅,也一样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两条路也只是史进眼下看到最好的,但是,或许秦东当初想到的要更多一些,可是不管怎样,秦东却放下了冤仇,主动向当时的“对头”所折服。
为什么,史进也在想,或许,这就叫做意气相投,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大哥,怎么样,秦东呢,”阮小五这时候带着几个晁家的门徒走了过來。
史进从悲戚的回忆中拉回现实,转过头來看着阮小五,随意地问道:“你怎么來了,”
“我见你久久不回,怕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地方,所以便过來看看,”阮小五说到这里,也走到了史进的面前,一眼看见了横躺在圆桌上死去的秦东,一时语塞半张着嘴吧,说不出半个字來。
史进叹了口气,略带感伤的说道:“千叮咛万嘱咐,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善始却难善终,这就是世间的无奈,多少事多少人都是在快要接近成功目的的时候,折戟沉沙,唉,”史进看着秦东已经无法再睁开的眼睛,继续道:“当初在牢里头救晁盖,秦东识破了我的身份,但是,他却沒有去告密,而是投靠到了咱们的旗下,要是当时他告密了,那我和晁盖就必死无疑了,这般说起來,他也算救过我一条命,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去华阴县去做大事,可是,现在却沒办法实现了,”
阮小五听着,也深深叹了口气,道:“秦东要也是个薄利重义的汉子,只可惜了……”阮小五抬起头來,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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