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去了,只留下这买炊饼的老汉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一个劲地冲着那汉子的背影不绝口地说着谢谢。
而这边,雷横虽然沒有答他的官腔,但是,这话头是朱仝惹起來的,还得他自己來填,于是,他便抓着机会为后面的事也做个铺垫,渲染个气氛,于是,朱仝笑着说道:“大人你是不晓得,吴大人还在世的时候,不是那么有作为的,这县里头就不甚太平,出城不过几十里,便有一水泊,叫梁山,想必这个大人在府衙里头就有耳闻吧,这活人马招兵买马,越做越大,府衙曾经也派过几次围剿,之奈何那伙水寇占据地利,围剿他们不得,反而涨了他们嚣张气焰,再加上吴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诶诶诶,这么说,你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吴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沉默不言的雷横这时候突然插了句话开口了,说道:“这简直就是两眼一闭,除了银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待得去管嘛,哪有这位大人这么精干神明,你瞧瞧这双眸子,一瞧就知道,是个精明眼快的主,”雷横虽然对这管不抱好感,现在说到这里,都觉得有些恶心,而是,他心里在方才却晓得朱仝心底的那副算盘,现在捧得着官差越高,晚上才能摔着这厮越惨,动动嘴皮子让这厮现在就不知了东西,这买卖还是合算的很。
那官差听得果然心里舒服,他在府衙说白了,也就是个文案,天生长的一副武将的模样,莫名其妙落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名声,在府衙恰巧凭着那么些机缘气韵破了两件案子,有了那么些虚名,当下又一恰巧遇上郓城县的府衙失火,于是便被府衙派了下來,就这么一个在官场上刚有起色的文案,现在在这两个都头的口中,愣是将这郓城县的县令比了下去,他这心底里哪里能不高兴,一时间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飘飘然。
朱仝这边听了雷横插的这么一嘴,心里只是偷着乐,便顺着这话头愈发扯了下去,说道:“对对对,还是雷兄说得确切,总之啊就是这吴大人一心忙了银子,其余的就不那么顾得上了,那梁山水寇不但猖獗的很,现在,这郓城县里头不法之人也是明目张胆,说的严重点那是无法无天,这两日衙门沒了,可把他们高兴坏了,几乎都不把我们哥两儿放在眼里了,猫跟老鼠都对调了,还好,现在大人您來了,瞧瞧这帮子孙子,看着都低眉顺眼,乖多了,”
那诸福不知朱仝兄弟两的心计,当下被这有些委婉的迷魂汤灌上着实有些暗暗高兴,便愈发摆出一副很有能耐地架子來说道:“嘿嘿,我瞧这郓城县里头也就不过如此,管他什么梁山不梁山的,但凡是个刁民,敢在爷爷面前耍混,看咱不给他拨层皮下來,你两个莫要担心了,从今儿个起,这郓城县里,有我诸大人罩着你们,看有哪个不识相的敢站出來嚷嚷,你两个,但凡公务,该抓的就抓,敢打的就打,一切有我在,其余的不必去怕,”
这口气可说的不小,朱仝和雷横对视了一眼,同时,双手朝着诸福抱拳道:“仰仗大人神威了,”
“哈哈哈,”诸福听着便笑了。
朱仝带着诸福等人,走过了这当阳大道便來到了一处岔路街角,雷横拿手一指那东南街口上的一处对那诸福说道:“大人,來福客栈到了,前面那个便是,”
“哦,”诸福顺着雷横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在那街角上果然有一个二层高的楼阁,门口横着悬了一口大匾,上面写着四个墨黑大字“來福客栈”,在这黄昏时分,黑白交替,这來福客栈里头便早早点起了灯來,照着暖光外泄,就这么远远看着就很是舒服,诸福瞧着心里满意,便打马向前,道:“不错,走,”
一伙人便來到了來福客栈的门前,还不等诸福众人下马,只见里头便迎出几个小厮來,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后生很是勤快,生的一副好模样,那双眸子说不出的灵滑,诸福瞧着心顺,只见那小厮眼活的很,三步并作两步便上來牵住了诸福的马,道:“大人,里头请,这马我给您牵到后头去也好生伺候着,您交给我,就放心吧,”说着便扶了诸福大人下马,诸福心里很受用,只是笑着哼了一声便松开缰绳,由那小厮将马牵往后院去了,而随行的那些二十个差役此刻也纷纷下马,由福來客栈的小厮们,一人牵了四五匹,便都往后院去了。
就在这空挡,里面又很是热情地迎出一个老板娘來,当面做了一礼张口便道:“啊哟,小女子见过大人,”
雷横偷偷瞧了一眼,差点沒忍住扑哧笑出声來,这老板娘都是半老余娘的人了,这一声小女子,但真是很有“效果”,也很有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