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调拨众头领,分派去办,不在话下。
且不说梁山水泊自从史进、晁盖上山,改天换地,好生兴旺。
却说济州府太守见黄安的手下九死一生地逃了回來,爬进府衙大门的时候,后背上还插着一截短刀的断刃深深地陷在肉里,一边的臂膀齐齐从肩头被人砍去了,浑身是血,仿佛像是从血池之中爬出來的一般,这逃回來的军人本來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等他疼醒的时候,梁山众人都已经走了多时了,他扒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死人,从血泊堆积的死人堆里爬出來,身边竟然全是散落这残值断臂,沒有一个同伴活着,他连滚带爬,忍着背上的剧痛爬出了梁山,经过几番辗转终于吊着半口气带了这剩下的残命回到了府衙。
济州府太守看着这逃回來的官军惨样,听着他备说梁山泊如何如何杀死官军,又如何如何生擒黄安一事,双目上的那两条眉毛越來越紧密地纠结在了一起,而当他又说梁山泊好汉十分英雄了得,一个个都有万人不敌之勇,官兵就算是包抄杀过去都无人近得了那些头领的身,更是难以收捕,听到这里济州府还沒有來的及吐露愁肠,那逃回來的官兵却又备说梁山水泊这方水土的复杂,什么水路难认,什么港汊多杂,诸如此类,听得那济州府不禁怅然,连连叹息,最后忍不住一拍案角不必那军士再说下去了。
而那负责生辰纲案子的府尹听了,见太守都这般态度,心知太守心里只怕是放弃了大半了,而他想想自己的下场,心里只得暗自叫苦,可是,梁山的势力实在是在一夜之间变得深不可测,沒得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向身边的太师府干办说道:“只怕你也想得到那场面的惨烈,先前是何涛带了一千五百人,全部都不被杀死在了小渔村路,虽然他一个侥幸独自逃得性命回來,可是却也被梁山贼首割了两个耳朵,自回家歇息,至今不痊,因此又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带领军兵前去追捉,亦皆失陷;黄安已被活捉上山,杀死官军不知其数,又不能取胜,怎生是好,”府尹所言的这话虽然是对着太师府干办说的,但是却是说给太守听的。
可是,现在的太守肚里却正怀着鬼胎,虽然听得懂府尹所说的话,但是依然装作一副完全就沒有听懂的样子,并沒有说话。
而就在这时候,承局飞步进來报说:“大人,东门接官亭上有新官到來,飞报到此,”
太守轻轻一笑,丢了那府尹傻傻的在厅上站着,立刻带人上马,來到东门外官亭上,远远望去只见尘土起处,新官已到一路奔驰在亭子前下马。
府尹看着新官驾到,虽然,脸上强颜欢笑,但是,心里已经猛然明白了厅堂上太守反应中暗含的意思,府尹将新官接上亭來,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來交与太守。
太守看罢,随即令府尹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钱粮等项。
当下又安排筵席管待新官,席间太守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一节。
听罢这一节,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蔡太师说是抬举我,还当是官途亨通,却沒想到是落了个这般残局,哪里还有半点福分可言,前任被刺配他处,今后的自己又将面临着什么下场呢……可是,就算是自己有心却也无力,这里又沒强兵猛将,如何收捕得这伙强人,倘或这厮们來城里借粮时,却怎生奈何,”旧官府尹次日收拾了衣装行李,被刺配他州,不在话下。
且说新府尹赵亦到任之后,旧官手下的幕僚也随之全部清理撤换,新府尹赵亦换了自己人做钱粮师爷,并亲自招募了一批官差來换血,此外还上报朝廷,请了一员叫王莽的大将调來镇守青州,当下商议招军买马,集草屯粮,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准备将新上任的三把火不但烧的要旺,还要都烧在那些强盗的头上。
当下这打算有所作为的新府尹赵亦一面申呈中书省,转行牌仰附近州郡,并力剿捕;一面自行下文书所属州县,知会收剿,及仰属县着令守御本境,就此,这新府尹赵亦果然按着蔡太师当初所想的方向开始发展,在得到蔡太师的暗中支撑之后,不但调來了曹宁、虞靖、井彦云、颜玉东这四员小有名气的副将,而且手下的兵马也更是迅速集结,短短几日,不论是调配还是招募,在青州界内立刻集结了万数官兵,而在梁山周边的郓州、濮州、济州、允州更是形成了以青州为首的剿贼‘集团军’,赵亦小小一个府尹却在无形中有了间接借兵的权利,虽然这只是官官勾结的暗中操纵,但是却披着各界合作的华丽外衣,朝廷中还有蔡京太师撑腰,上面根本不会去查,也更沒人敢说,就这般,先前皇帝下旨全国剿匪,也就是各地做做样子的沿路盘查之外,并沒有什么实质作为,各地官员大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喝酒照样喝酒,该睡觉一样睡觉,除了华州的官员着急之外,就算是周边的州郡那也都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但是,这生辰纲被劫之后,却在蔡京盛怒之下的暗中操纵中,在梁山周围却形成了一股实质的绞贼集团,而这般的比较之下,地方官员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言而喻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