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宋押司,”
那后生一听,道:“可是那人称‘及时雨’的宋江,”
篦头待诏笑着道:“正是,你也是來投奔他的吧,”篦头待诏看了看这后生腰间的腰刀,说道:“但凡江湖上的人原來都是投奔晁天王,现在晁天王不在了,‘及时雨’就实至名归,接來送往,现在很多走江湖的到了我们这里,都愿意往他那里走一遭……”
那后生听得一笑,沒有再听那啰啰嗦嗦的篦头待诏说下去,便迈开步子提着朴刀,朝着宋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到了面前,唱个大喏,说道:“押司认得在下么,”
宋江尴尬地笑笑,说道:“看着足下……有些面善,”
那汉笑了一笑,说道:“可借一步说话么,”
宋江便和那后生拐入一条僻静小巷里來,那后生瞧着四下无人,便靠近了宋江的耳边说道:“宋押司,我是九纹龙……”
“史进,”宋江低低呼出了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把抓了史进的手,赶紧捂住了史进的嘴巴,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二话不说,当下就迈开脚步带着史进往这巷子里头走,经过七转八拐,最后來到了一处宅院门口,这宅院门面不大,简约却不简单。
史进还沒有來的及细看,宋江便带了史进一步跨进门來,紧接着便赶紧回身将大门紧闭,咣当一声迅速将门闩插上。
“这里是……”史进还沒问出口,宋江就道:“这里是个说话的地方,”
史进听得宋江一句话便将这话头支吾过去,想必是不方便细说的,于是当下也沒有再问,只是默然地跟在宋江的身后往屋里走。
就在两人正要走过前面那巴掌大的小院进到屋里的时候,一个婆子带着围裙开门出來,当面瞧见是宋江,赶忙将一双手在围裙上擦抹干净,陪着笑脸道:“押司回來拉,”老婆子正欲说“婆惜都想你一天了”却又瞅见宋江背后的人,这话也就马上顿住收回口去。
宋江看见阎婆直勾勾地拿眼瞅着史进,连忙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今日偶遇,便邀到这里來喝杯酒,还劳您张罗一桌像样的酒席,”
阎婆听了,连忙将目光从史进的脸上移开,连番笑着道:“包在我身上,先请了屋里坐,”说着便将宋江两人都让进了屋里來,转身往楼上去,一面还心道,好俊的后生。
“婆惜,你看看谁來了,日日念叨,还不赶紧下來奉茶,”阎婆喊了一声,听得楼上房间里头女儿娇滴滴的应了,当下便又下了楼來,笑着对宋江说道:“有婆惜先伺候着,我往后面去张罗,”
宋江连连应了,那阎婆便往后面去了,两人目送阎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宋江赶紧回过头來,两撇淡眉紧锁地看着史进,一脸的焦急,压低声音说道:“贤弟,你好大胆,亏是沒让官府的人看见,不然后果岂可设想,”
史进笑笑,反倒沒有宋江那般的紧张,他低声说道:“感承大恩,不惧一死,特地代梁山众兄弟前來酬谢,”
宋江道:“晁保正弟兄们近日如何,兄弟,可是你一人前來,”
史进道:“晁天王和我们几个兄弟一并夺了那梁山水泊,现在大家都在那里安歇,杜迁、宋万、朱贵和俺弟兄八个,共是十二个头领,见今山寨里聚集得**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因想兄长救命大恩,无可报答,左右寻思怕手下人做事不利索,给押司惹出什么麻烦來,所以,左右寻思了一通,便只好亲自走一遭了,这里有晁天王书信一封和黄金一百两相谢押司,雷朱二都头的此外另有一份,相烦转送,”说罢史进打开包裹,取出书來,便递与宋江,又接着说道:“兄弟此番前來,还有一事要办,那便是将白胜从牢里搭救出來,一同带回山上去,”
宋江赶紧撩起褶子前襟,摸出招文袋來,而史进也将腰刀解下來立在一旁,从背上将那个包袱拿下里,打开包儿,取了金银放在桌上。
宋江取了那封书信和一根金条,将两者粗粗包了,插在招文袋内,一面放下衣襟,一面说便道:“贤弟,将此金子依旧包了,眼下我也替你们暗中上下打点了一番,白胜倒不至于在牢里吃苦,只是,若要救出來,只怕不容易,”
史进道:“可是因为这案子风紧,”
宋江沉沉地点点头,道:“也确实如此,那几日本來借着青州衙门内务动荡,找个机会也不是全无救出的机会,可是,偏偏就在这几日青州有一新官走马上任,这人虽然只是个府尹,但是,却是背景硬的很,是蔡太师亲自指派过來的,带另外调了几员大将來辅佐他,不但如此,那人还的了蔡太师的恩惠,可以借调梁山周边四州的兵马,”宋江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赵亦來了,手段比前任狠多了,是个角儿色,不但在一夜间抽换了衙门的做公之人,还在几日内集结了一支兵马,这般动作还不是为了继续想破生辰纲的案子,你说,那白胜哪里会放,只怕看守愈发严实了,”
史进点点头,沒有说话,两撇剑眉微微蹙起,显出一脸淡淡的忧愁來……
史进在暗中惆怅如何搭救一事,却万万沒有想到,此刻在楼梯的暗处,却有一双美眸流光的妙龄少女正巧看到了他这略显忧郁的俊脸,那双正要迈出的金莲,也不禁轻轻停步,目不转睛地将所有的注意都不落在了史进的一眸一转之中,看着看着不禁发了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