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将宋江的手退回去,笑道:“白胜还在牢里,我空手而來,怎有面目再空手而归,”
宋江有些不明白了,道:“莫非兄弟你要在这里等,夜长梦多,更何况人手不够,十天以后,不是你大哥胆子小沒血性,只是你我兄弟两人如何半路杀出來救人,”
史进微微笑笑道:“大哥啊,谁和你说我们非得埋伏在半路去截杀救人呢,”
“那你还能怎么办,这打算靠着金银來把白胜弄出啊,,”宋江道:“你有见过谁用银子买到了知府的脑袋么,现在白胜就是这般重要,要是就这么让你把白胜弄出去,还不是相当于间接把知府的脑袋买搬家,”
“大哥,这就是你错了,有钱能使磨推鬼,区区知府的一颗人头,好卖的很,今晚我便做给你看,但是,我却得先去劫狱将白胜弄出來,”
“劫狱,”宋江有些诧异的看着史进,仿佛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瞪着眼眸看着史进道:“就我们两个如何劫狱,这里头杀不进去的,”
“大哥,你去做什么,”史进认真地道:“我一个人就搞得定,”
“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大哥我知道你厉害,可是,说句不恰当的话,艺高人胆大,可是,高过了头,那就是自傲,麻烦就滚滚而來了,”
“我沒有说笑,还烦劳大哥将那份伪造的公文与我用一用,”
“你打算怎么做,”宋江看史进这认真的模样,心想自己这兄弟一定有自己的法子。
史进靠近宋江道:“大哥,我这里还有不少金子,等天色晚了之后,你再去寻那朋友,拖他将这金子献给知府,并送上礼扎一封,相邀知府大人在益都城最好的酒家相聚,若问起原因,你便这般说‘郓城县紧靠梁山,说不得什么时候那伙人就杀下山來,血荡郓城县,小人颇有些丰厚的家私,与其让贼人搜掠去了,倒不如献一半与大人,只求能在青州混个一官半职,过个平稳生活,’那知府听了,就是冲着这金子也会前來相会,”
“这益都最好的酒家,在城东的广胜斋,你既然这般说了,当大哥的定然为你走这一遭,只是,那知府何等重要的人物,要是他肯前來,必然带有亲兵保护,愚兄我不好下手,”
“大哥过虑了,你赔那知府吃酒便是,这般一來可以为你洗脱嫌疑,不论我惹出什么祸害來,都不会连累大哥,”
“贤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宋江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么,”宋江听到这里赶紧打断史进。
可是,史进笑笑止住宋江接下來的话,继续说道:“大哥,我懂,你先听我说下去,大哥不像我,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大哥家在郓城县,出了事,要牵连上下,你让我这做兄弟的如何忍心,再者,我这般安排,也是为了白胜,如果沒有意外,我将他救出大牢來,必定是要带回梁山的,现在梁山上不只是郓城县原先的一伙兄弟,还有从王伦那边投靠的兄弟,虽然表面看來平静无常,可是,这无形间两派已略分明,白胜上山必有个座次问題,排的前了王伦党的人心下不服,若是排的后了,白胜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当初生辰纲是一起劫的,到时候,晁盖哥哥必然为难,此番大哥你将知府约出來,由白胜來杀,这样一來,对大家都有好处,”
宋江听了,愣愣地看了史进半晌,才开口道:“万万想不到,贤弟你竟然有这般七窍玲珑之心,未來你就是想不成大器只怕也难啊,”
“大哥,那就这般说定了,我若是亥时还不曾出现在广胜斋露面,那哥哥便自顾回去便是了,切莫在这里逗留來寻我,”
宋江点点头,道:“好,只是,你一个人如何去劫狱,”
“这些我都想好了,哥哥放心便是,”史进说着便与宋江就此将事情谈定,吃起酒菜來。
宋江一面喝酒,一面心里忐忑起來,虽然这事已经定下來了,可是,宋江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史进越是成竹在胸,他就越担忧,这牢狱里把守森严,还有一队知府派去的官兵看守白胜,而且,这牢狱上下两层,里面巷道分支错落,从未进过的人头回进去,只怕连方向都不摸不准,更别说在这牢狱里头救出白胜來,不等史进杀到白胜身边,只怕白胜已经被守在周围的官兵杀了,就算腿一万步讲,一切顺利,可是,如何带了白胜从牢狱的深处出來,却是登天之难,他就算护得住自己,可他如何能护得住白胜,顾此失彼,必然是不行的。
宋江想到这里,眉头不禁蹙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