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耍了一番,哥哥你不知道,那史进不但功夫了得,谋略也有过人之处,端得是个非常人可及的将才,光那一战,区区百人就杀散了青州几千人马,快活的很,之后,我与他结了兄弟……”
“万万使不得,”
武松说道那里,还不等再他说下去,宋江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贤弟,你好生糊涂啊,”
“宋大哥,你这是何意,”武松听得心生诧异,看着宋江一脸紧张之相,仿佛武松自己此刻正坐在刀刃上而不自知。
宋江苦着一张脸面说道:“你对那厮有几日交情,可了解么,”
“前前后后,也不过三四日的模样,虽然江湖上早有耳闻,不过,说起來,却也相知不深,”武松认真地说道。
宋江一拍大腿,道:“这就是了,还好你离得他早,若是留他久在身边,只怕,你就毁了,”
武松听得大吃一惊,问道:“哥哥这……话怎将讲,”
宋江先不回答他,只是身子略略向武松靠近來,问道:“他此番见你,可曾劝你留下与他一同回华州去快活,”
武松点点头,道:“是曾劝过,只是,小弟不肯辜负众人,旨意要先往牢城走一遭,”
“那他可曾说,若是自由时,便去华州寻他,”
武松又点点头,说道:“这个也说过,小弟便也是这般盘算,牢城里出來,便去华州投他那里去,”
宋江听得连连叫苦,一副焦急如火烧眉毛般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摆在脸上,宋江说道:”使不得,贤弟,万万使不得,”
“却是何故,大哥,你怎地……”
“我就知道他会这般说,我对他算是了解透了,史进这厮浪得虚名,白白玷污了好汉二字,你不见这人油头粉面、貌似潘安,心里滑头之极,不是个好鸟,你休要被他表面的盛情和仗义蒙骗过來,那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一套背地一套,端得是算计死人不偿命,”
武松听得宋江这般说史进,心里颇有不快,眉头微微蹙起來,还不等他开口,宋江早就看出了他心里的变化,当下为了说服他,便将史进如何去郓城县寻他,两人如何投机拜了兄弟,之后他又如何卖命为史进搭救出人來,而史进却如何卸磨杀驴,不顾他死活弃他而去,之后,宋江又讲到史进回了郓城县來强奸
嫂夫人,最后酿成宋江杀人的惨案,宋江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肚子里的那半肚子墨水,将有的沒的一并串联起來,添油加醋说的风起云涌,让人不敢生疑。
武松听得心里惊了半晌,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话却又出自及时雨宋江的口,怎地又会有假,内心矛盾重重的武松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摇摆不定的时候,宋江又开口了说道:“这厮说是与你结拜兄弟,那是他用得着你,若你是寻常百姓一个,他那里瞧得你一眼,莫要被他那一副君子扮相骗了去,在他身边犹如伴虎,等到你的利用价值被他一滴滴渣干之后,便是你死期到來之时,那时候,他哪里还会管你什么兄弟不兄弟,更不会管你什么道义不道义,他尚且会为了一个女色來坏我的姓名,他就会为了更重要的东西去出卖兄弟,现在他需要招兵买马,壮大势气,需要一帮人打天下,为他出生入死,等到正有一天天下都收到他手里,那他想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包括你的家财、妻女甚至还有你的命,兄弟、道义,在他虚伪的面具之后,屁都不算,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罢了……”
宋江说道这里,越说越低,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武松看着宋江这副模样,心道真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下抱着随后一丝一望问道:“宋大哥,你这话,可是实话,”
“怎地不是实话,若有半句假话,我宋江便处处遭劫,”宋江并起中食二指直指天际,他心里自虚,不敢下毒誓,本该说“生死劫杀”,此番嘴皮子动的快些,便糊弄了过去。
武松听了,现在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心想,我当他史进一表人才,端得是天下无双的伟丈夫好汉子,却不想也是个欺男霸女逼妇为娼的家伙,对宋江哥哥都能做出这般不论不理的事來,他日见着他时,须得提着刀子好好审问,若真是这般,便一刀杀了他。
武松粗粗地唤了口气,心中颇是不忿之气。
宋江见了,心知武松定然对史进是“刮目相看”了,于是,当下便主动岔开话头,举起酒杯來,与武松又饮几杯。
两人喝了一会儿,时辰不早,宋江便取些碎银子还了酒钱,武松拿了哨棒,五个人出得酒店前來作别。
宋江一副惜惜而别的不舍模样,千叮咛万嘱咐,让武松颇有见到武大的感觉,不自觉情到深处,最后堕泪拜辞了才顾自离去。
宋江和宋清立在酒店门前,望武松不见了方才转身回來。
宋清笑道:“哥哥笼络人心的本事,天下只怕无人能敌,”
宋江笑笑,不言不语。
两人行不到五里路头,只见柴大官人骑着马,背后牵着两匹空马來接,宋江见了大喜,心道正嫌走的脚累,却不想大官人这般体己,于是便一同上马回到庄上來,下了马,柴进又请了宋江宋清两人入后堂饮酒。
宋江弟兄两个自此便在柴大官人庄上安身,一面躲避官府追捕的风头,一面在这庄里静静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