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听了,顾自点着头说道:“轻骑來去如风,大规模的冲锋陷阵可以,但是,却不适合攻城,这陕州的兵马督监,就像是那盘旋于天的乌鸦,來的快,去的也快,原本也是想着坐享其成,不想损兵折将,怀着投机取巧之心,來窃取别人的胜利果实,好分一杯羹,一面向上面交差,一面还能捞些功绩,”
“军师所言极是,想必那厮就是盘算着看商州兵马快打下那座城池之时,便过來夺些功绩,只不过,商州兵马出师未捷,第一阵就被朱武杀了个铩羽而逃,陕州的鬼精算盘也就自然落空,不得已才自己挑了一个软柿子捏,将那关西镇围了快速机动作战,而眼下他们屯兵不动,如果我沒有猜错,定然有两个原因,”史进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见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落在他这里,便又继续道:“一來,他们为了确保机动灵活,粮草自然所带不多,眼下正是缺粮之时,这二來,他们能打下关西镇,也不过是因为关西镇城小,他们奔走的开,而华阴县的城池却让他们已经奔走不及了,故技难以重施,眼下正是屯兵踌躇之日,”
“而你看,他们这阵势,完全是防着华阴县出奇兵偷袭,而对于后面却是疏忽防御,这正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时机,”吴用说刚说完,鲁智深便说道:“我愿今晚带上一队人马,悄悄地从这后面掩杀过去,将这伙鸟厮杀个片甲不留,趁着他们大败之时,咱们便可以一举击溃,正好夺了粮草进华阴县去,”
吴用听了,又摇摇头,说道:“再等等,我们现在只知道陕州的兵马的所在,而靠的最近的商州兵马,还有那禁军等兵马的所在和动向都不知晓,”
“要紧的是,现在渭南、蒲城等地之间的联络都被官兵阻断,现在城池究竟是安是危,我等坐在这里也一样是手足无措啊,”史进说到这儿,这心里就明显的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刘唐和董袭陷在渭南,陈达一人被陷在蒲城,谷燕兵和魁二被围在郑县,说不得现在他们还在浴血奋战,而我却还在这里坐等消息,他们都是跟着我打天下的人,兄弟们都在为我卖命,而我……唉,”
吴用看得出史进的着急,他最害怕的便是众将跃跃欲试的战欲将他也点燃起來,一发而意气用事,为了救众兄弟出险境而什么都不顾及,那样一來,非但成不了事,反而要连史进他自己都要陷在里面。
可是,史进终究还是信任吴用,更信得过他心里的计策,当下将心里的急躁发泄出來,便再沒有说话。
就在这里枯坐到日落山下,山间重新被浓稠的黑暗所包裹,史进下令再等一个时辰,若是再无消息,只怕时迁那边不太顺利,再等下去也沒有意义,索性不如先杀败陕州再做打算。
当即下令造了饭食,吃饱晚饭,收拾军备,就等史进一句话,便要开拔出动。
吴用看着史进不食不饮,只是迎风而立,瞧在心里,吴用很不是个滋味,当下便走到史进的身边还沒有开口,史进就说道:“从这里到华阴县,不过百十里的路程,眼看着一天一夜了,却不见时迁回來,”说道这里,史进顿住了话头。
“史大哥,莫要忧愁,时迁兄弟步法了得,身手伶俐,即便有事,也定然能够化险为夷,我方才掐指一算,并无凶兆,大哥再等些时候,想必定有消息传來,”吴用这般说着,有一半都是为了不让史进过于着急,虽然他懂得一些周易,但是,却不能这般凭空就掐算一个人的凶吉,只不过,他光是凭方才那军汉打探來的消息,就大略觉得,必然可以远远绕过关西镇的陕州兵马,进到华阴县去,只不过时间要略长一些,吴用眼下就是在等时迁从华阴县带了消息來,只要了解了那禁军的动向,以及先前溃败的商州兵马的动向,那么才能够知己知彼,也才才能够就此避免因小失大。
史进听了吴用的话,略略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只是,我等不过今夜了,原先远在梁山,鞭长莫及,可眼下我都到了家门口,我怎地能无动于衷,过了这一夜,若想偷袭,就又得等一天,我史进可以等,但是这一天就是一天啊,那些陷在围城里的兄弟们,能不能熬过这一天,就很难说了,”
吴用听了,也无言以对,毕竟,自己说得是战役的输赢,而史进说得却是兄弟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