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盘算着想往华州投奔史进去,只是,却不知道怎地开口与老管营说,武松一时想不出个妥当的办法來便只得先这般胡乱地过着,在酒店里常常留意江湖上往來的消息,华州如何如何,最是武松所在意的,听得史进已经带了一批人马已经回到华州,不到三天就夺回了多个城池,当下暗自欢心,只是,身处这里,虽然也能与人同乐,可是却不能说出已经的真欢喜來,武松再一次动了去华州的心思,心里估摸着怎么告别施恩父子。
当日施恩在和武松在店里闲坐说话,论些拳棒枪法,正想说及一些雄伟大事,然后便提及想告辞往它处去的念头,却沒想到,话头还沒说到,就见店门前,來了两三个军汉,牵着一匹高头大马,來店里寻问主人,道:“哪个是打虎的武都头,”
施恩闻声一看,认得这是孟州守御兵马都监张蒙方衙内亲随人。
施恩便向前问道:“你们寻武都头则甚,”
那军汉说道:“奉都监相公钧旨,闻知武都头是个好男子,特地差我们牵着马來邀请他,相公有钧贴在此,”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來。
施恩接过來看了,寻思道:“这张都监是我父亲的上司官,属他调遣,今天,武松又是配來的囚徒,亦属他管下,只得教他去,只是,却不知这一趟去了,究竟是为何,非但不是与那蒋门神有关,可是,不去却正好给了人家话柄,”
想到这里,施恩便对武松道:“兄长,这几位差役是张都监相公处差來取你,他既着人牵马來,哥哥心下如何,”
武松是个刚直的人,不知委曲,便道:“他既是取我,只得走一遭,看他有甚话说,”
随即换了衣裳巾帻,带了个小伴当,上了马,一同众人投孟州城里來,到得
张都监宅前,下了马,跟着那军汉直到厅前参见张都监。
那张蒙方在厅上,见了武松來,大喜道:“教进前來相见,”
武松到厅下,拜了张都监,叉手立在侧边。
张都监便对武松道:“我闻知你是个大丈夫,男子汉,英雄无敌,敢与人同死同生,我帐前现在正好缺这般地一个人,不知你肯与我做亲随梯已的人么,”
武松听了当即想道,我一人去了华州却也不过是一己之力,眼下华州正缺人手,若是,我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的,不但可以为史兄弟打探些朝廷的密信,还说不得可以策反些军汉为我所用。
武松想到这里便跪下,称谢道:“小人是个牢城营内囚徒,若蒙恩相抬举,小人当以执鞭随镫,服侍恩相,”
张都监大喜,便叫取果盒酒出來,张都监亲自赐了酒,叫武松吃得大醉,就前厅廊下收拾一间耳房与武松安歇,次日,又差人去施恩处取了行李來,只在张都监家宿歇。
早晚都监相公不住地唤武松进后堂与酒与食,放他穿房入户,把做亲人一般看待;又叫裁缝与武松彻里彻外做秋
衣,武松见了,也自欢喜,心里寻思道:“难得这个都监相公一力要抬举我。
正好我平步青云,等到我做将军时,带个万数人马直奔华州去,那才有如神兵天降……自从到这里住了,寸步不离,又沒工夫去快活林与施恩说话……虽是他频频使人來相看我,多管是不能够入宅里來……”武松自从在张都监宅里,相公见爱,但是人有些公事來央浼他的,武松对都监相公说了,无有不依。
外人俱送些金银、财帛、段匹……等件,武松买个柳藤箱子,把这送的东西
都锁在里面,不在话下。
时光迅速,却早又是八月中秋,张都监向後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
庆赏中秋,叫唤武松到里面饮酒,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吃了一杯便待
转身出來,张都监唤住武松,问道:“你哪里去,”
武松答道:“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小人理合回避,”
张都监大笑道:“差了,我敬你是个义
士,特地请将你來一处饮酒,如自家一般,何故却要回避,”便教坐了。
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与恩相坐地,”
张都监道:“义士,你如何见外,此间又无外人,便坐不妨,”武松三回五次谦让告辞,张都监那里肯放,定要武松一处坐地,武松只得唱个无礼喏,远远地斜着身坐下,张都监着丫环养娘相劝,一杯两盏,都來伺候武松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