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宋江在寨里和花荣饮酒,正值佳节,这一日,阳光明媚,柔风习习。
花荣到巳牌前后,上马去公解内点起数百个军士,教晚间去市镇上弹压,又点差许多军汉,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未牌时分,回寨來邀宋江吃了些清风寨上的点心,说了一番闲话,说起这佳节來,宋江便对花荣说道:“听闻此间市镇上今晚点放花灯,我想前去看看,”
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奈何我职役在身,不能亲自闲步同往,今夜兄长自与家间的二三个体己人赔了前去看灯,寻些热闹的看看,早早的便回,小弟在家专设家宴,留酒三坛,以庆佳节,”
宋江笑道:“最好,”说罢,花容便招了几个机灵回事的在厅前候着,这时候天色向晚,东边推出那轮明月,皓如白玉。
宋江和花荣家亲随两三个一同缓步徐行,在这清风寨的街道上随意走着,到了这清风镇上看灯之处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并芙蓉、荷花,还有好多宋江都不曾见过的异样灯火,宋江在四五个亲随的相伴下,來到大王庙前,这是清风寨花灯最繁华的地带,也是清风寨最热闹之处,宋江看的目不暇接,心里欢喜之情难以言表,自打那阎婆惜一事一來,宋江就从來都沒有这般欢喜过了,这心情大好之下,宋江在鳌山前看了一回,也不觉累,依然迤逦投南边走,过不了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伙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
只见那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锣声响处,排山倒海尽是喝采。
宋江看时,却是一伙舞“鲍老”的,可是,宋江矮矬,站在人背后被前头的人影挡了个严严实实,啥子也看不见,而那相陪的体己人却认得社火队里的头头,便教分开众人,请了宋江到前面去看,那跳“鲍老”的,身躯纽得村村势势的,有百般搞笑混在里面,宋江看了,不禁呵呵大笑,却不想这墙院里面却是刘知寨夫妻两口儿和几个婆娘在里面看。
刘知寨的妇人听得宋江笑声,顿时心里一颤,寻着那声音一瞧,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黑矮的宋江身上,那刘知寨的老婆于灯下仔细瞧了两眼,看着宋江的那副笑容,倍感收悉,觉得似在哪里见过,心里转念想了一想,猛然记起一件事來,当下便认出了宋江,赶紧指与丈夫说道:“兀,那个笑的黑矮汉子,便是前日清风山抢掳下我的贼头,”
刘知寨听了这“贼头”二字,不禁浑身一惊,当即便唤亲随六七人,悄悄叫去捉那个发笑的黑矮汉子,宋江虽然看着那舞“鲍老”的,可是,余光之中亦是将那边正席上所坐之人的异常举动看在眼里,而那些个快速在人群里穿插过來的人,更是引起了宋江的注意,宋江看着这些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來,心下顿觉不对,而再看那正席上的人时,都在放眼盯着自己,宋江这下觉得里面绝对有鬼,心下更觉不好,当下宋江回身发足便走,走不过十余家,却被众军汉赶上,宋江心怀侥幸,觉得在这清风寨上有花荣罩着,和这班官兵厮打实在有伤和气,当下也沒怎地挣扎就被众人抓住,把宋江押着到了寨里,用四条麻索绑了,押至厅前,那三个体己人见捉了宋江,自跑回來报与花荣知道。
且说刘知寨坐在厅上,叫解过那宋江來,众人把宋江簇拥在厅前跪下,刘知寨喝道:“你这厮是清风山打劫强贼,如何敢擅自來看灯,今被擒获,有何理说,”
宋江告道:“小人自是郓城县客人张三,与花知寨是故友,來此间多日了,从不曾在清风山打劫,”
刘知寨老婆这时候从屏风背后转将出來,捏着指头指着宋江大声喝道:“你这黑厮也不睁开你那狗眼瞧瞧这是哪里,你可记得要我叫你做‘大王’的时候,”
宋江眉头微微一蹙,告道:“妇人差矣,那时小人不是对妇人说來:‘小人自是郓城县商人,亦被掳掠在此间,不能下得山去,’,怎地妇人错记成了那些,”
刘知寨听了冷笑道:“你既是郓城县商人被掳劫在那里,今日如何能活着下了山來,还能毫发无损地到我这里看灯,,”
那妇人不等宋江开口,也跟着说道:“你这厮在山上时,大刺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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