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犯,势头难当,眼下情形愈发恶劣,”彭霖说道:“可是,越是困苦,越能看出一个人來,”彭霖拿手在面前凭空指点几下说道:“你看武功、终南、兴平、蓝田四城,兵马临城,还沒摆开阵势,一个个就纳了降,敞开城门归了绿林,曾经都是大宋的臣子,一样拿着朝廷的银子,现在却各某出路,把当初他们那些个凌云豪情都忘了,哼,一个个还作诗明志,那些词句,到头來都成了响亮的耳光,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朱安点点头说道:“彭县尉说得好,可是,话说回來,人各有志,他们有他们的路,我有我们的道,不过是方向不同罢了,咱们也沒什么好说的,眼下怎地办,才是最要紧的,”
江中夏问彭霖道:“有什么退贼之计,”
彭霖被问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來,道:“退贼……”
“哎,哪里有什么法子,分明眼下就沒有法子了,”朱安一针见血地点明了说道:“绿林军四队兵马压境,为的是什么,说的近点,是为了拿下长安,说得远点,是为了贪图天下,”说道这里,朱安见彭霖沒有反驳,便提高三分声音道:“绿林军现在五十万大军压境,京兆府全境,这才不过几日的光景,降得降,败的败……能坚守的,眼下只有咸阳了,”
“长安不是……”彭霖有些诧异追问道。
“长安,哈哈哈哈,”朱安笑道最后,不禁由乐转悲,深深叹了气说道:“长安退步,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昨日还与江兄提及,长安虽然有禁军驻兵,兵马少说也有五六万之众,可是,与绿林军的五十万大兵相比,又如何,长安现在顾不上我们了,因为长安的弱点被绿林军抓到了,”
“弱点,”彭霖问道:“什么弱点,”
“知府就是弱点,”朱安说道:“在我逃來的路上,就听到了风声,期初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绿林军的大帅不绕道去打长安,却在这里连番攻城,这是为何,彭县尉,你与我解释解释,”
“这……”彭县尉听到这里,也不禁在心里一盘算,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萦绕上身來。
“史进不往长安去,而是亲自坐阵再次,不就是明摆着,他不担心长安之战,而我们咸阳才是肉中刺,”江中夏道:“论城防,论兵力,咸阳远远不及长安……莫非,知府大人当真与绿林军有所勾结,”
“不会,还有督监在长安,就算是长安收不住,那也必然有一场恶战,到时候,督监带禁军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绝对不会给绿林军便宜捡,”县尉彭霖辩解道。
“就算是有一场恶战,那有怎样,最后的结局,一样是绿林军要将长安攻下,”朱安说道这里,看着彭霖的眼睛瞪起來又要辩解,便止住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休要自欺欺人,眼下城中百姓呼声如何,倾倒哪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人家在宁州那边早就做足了铺垫,所过城池,非但沒有扰民,还颁布新政,诸多好处,不说也罢,”
“就算是大宋比不上,那他造反,就该杀,”彭霖说道:“只恨我彭某本事不济,不然定然杀了那贼,”
“反不反,那不能这般看,若是这般说來,当初太祖也该是反贼论处了,”江中夏说道。
“你,”彭霖转过脸來,瞪着江中夏,那双黄铜眼都看瞪得掉出來似得,彭霖大喝道:“江大人,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掉脑袋的,嚄,,”彭霖说道这里,一口血突然涌上胸腔,从嘴角吐出來。
坐在彭霖对首的江中夏看着彭霖这模样,顿时有些吓得站起身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彭霖忍着胸前后背的剧痛,带着诧异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一柄三寸长的匕首此刻正从自己的后背刺透,带着一捧鲜血从胸前露出來。
彭霖咬着满是鲜血牙,想要挣扎地站起來,可是,力气都像是被那匕首吸走了一样,刚刚站起來,身子一软,彻底倒在地上了,脖颈一歪,不瞑目,死了。
江中夏看着彭霖僵硬地倒下,而在他身后立着的那小厮,看在江中夏的眼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悚然,那小厮将手上的血在身上随意的擦抹干净,姿态那般安然,仿佛像是寻常擦干水渍一样,自然的无懈可击,但是,那小厮的脸上却平静如一潭春水,就连那双干净的眸子里,都波澜不惊。
“你……你不是说,自有办法劝他降……”江中夏艰难地开口道。
朱安笑了一下,道:“江兄,白费口舌,何必呢,这才是办法,你看,他躺在地上,就不会再为难你的意思了,”说道这里,朱安意味深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