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说道:“我此番冒着风险前來,是听闻我手下的一个兄弟被祝家庄的人给绑了,晁盖哥哥心里甚是着急,这事由我的人惹起來,就该由我亲自处理这棘手的事,我昨夜上了山寨,晁大哥多听得哥哥屡次进兵不利,特地差五个头领來助战,我怕哥哥有些闪失,便也一同赶过來,以助哥哥一臂之力,不知近日胜败如何,”
史进这些话听到宋江耳朵里,横竖都不舒服,颇有讽刺意味,但宋江毕竟是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人,城府和见识以与先前截然不同,当下宋江脸色微微有些忧愁地摇摇头说道:“贤弟,一言难尽啊,叵耐祝家庄好生狂妄,他庄门上立两面白旗,上面写道:‘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这厮无礼,第一次,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黄信,前夜进兵,又被一丈青捉了王矮虎,栾廷玉打伤了欧鹏,绊马索拖翻捉了秦明、邓飞,如此失利,若不是杨林活捉了一丈青,我军就要被他们折尽锐气了,今來似此,如之奈何,若是宋江打不破这祝家庄,救不出这几个兄弟來,情愿自刎,死于此地,,再无面目回去见晁盖哥哥了,”
史进沒有多想,并沒有注意宋江这话里的意思,只当是自家兄弟说话,直來直去,道:“这个祝家庄里看來还有些英雄,不过,既然兄弟來了,就不怕他不服,是龙也得给咱盘着,是虎也得给咱卧着,”
众将听了这话,全军振奋,倒不是因为这句大话,而是因为史进领导的绿林军打下了小半边天,独占了西北要害,这样厉害的一个角色,攻城略地尚且不在话下,更不用说一个祝家庄了,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休说史进有自信,就是他不说这话,众人看着史进在这里,也早就心里信心满满,有人撑腰,士气大振。
史进紧接着说道:“不是我夸口,而是眼下恰好有个机会,在兄弟看來,这祝家庄,在旦夕可破,”
宋江听罢,脸面顿时一惊,这分明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脸面上,史进來了,虽然沒有什么实质性的作为,可是,全军上下的精神劲都不一样了,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得,而史进放出來的这句“旦夕可破”与他先前的连番失利和摇头叹息相比,这还不是让他丢尽了颜面,宋江暗暗将这口气又咽下了,故作惊喜地连忙问道:“这祝家庄如何旦夕可破,机会自何而來,”
史进笑笑,不慌不忙,叠两个指头,说道:“小弟所言的这个机会,是石勇的旧交,又与栾廷玉那汉子最为要好,同时亦是杨林、邓飞的至爱兄弟,他同我上了梁山时,知道哥哥打祝家庄不利,特献这条计策,当做加入绿林军的投名状,现在他们等人还被晁盖哥哥留在山上歇息,随后便至,五日之内可行此计,到时候,必然将这祝家庄一举拿下,哥哥还有什么可愁,”
宋江笑了,道:“不愁,不愁……不知兄弟所言这人是谁,你从哪里寻得这人,”
史进微微一笑,说道:“这话说來就长了……”
【数日前·登州】
话说登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林子不甚茂密,却多有豺狼虎豹,时常出來伤人,祸害乡里,因此,登州知府聚集猎户,当厅委了限日文书,要求全力捉捕登州山上的猛虎,同时官府也在这山前山后里的百姓家里也下了捕虎文状,限数日之内必须将猛虎解送上官府,若是超期,则板子监牢的伺候。
且说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两个都使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他们若是自称第一,那登州城里的猎户们就沒人敢称自己是第二,那解珍,绰号唤做两头蛇,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蝎,二人父母俱亡,至今不曾婚娶,做哥哥的解珍,身长七尺,紫棠色面皮,腰壮膀粗,他那兄弟更是利害,也有七尺以上的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有时性起,恨不得拔树摇山,腾天倒地。
这兄弟两个一样也受了官府的限期文书,回到家中,整顿窝弓药箭,弩子铛叉,穿了豹皮裤,虎皮套体,拿了混铁点钢叉,两个便迳奔登州山上,下了窝弓陷阱,便爬到树上,苦苦等了一日,不想直到日落的时候,也沒有见到半点老虎的影子,眼看着夜幕渐渐降临,若是再迟些,只怕于自己安危不利,当下只得收拾窝弓下了山去,次日,兄弟两个又带了干粮,再上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