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果不其然,当天稍晚,常永禧开堂审案,就见常永成跪在堂下,紧闭嘴巴,无论怎么问,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看着常永成得意洋洋的眼神,彷佛在对他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常永祯心中一动,猜出他是打算来个以拖待变,不过眼下也问不出个什么,只好将他又押回大牢,择日再审。
而新知县足足晚了两天才到平遥县上任,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位子都还没坐热,马上看起案卷,又听取县丞的意见,将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常三爷夫妇都还来不及求见,就已经升堂问案。
眼看常永成刁钻顽劣,就是不肯招供,新知县又是个思想保守的读书人,这辈子最痛恨奸夫yin妇!张氏翠香毒杀婆母,自然是死刑了,而又为了要杀鸡儆猴,树立官威,马上对常永成动用大刑。
常永成熬不过大刑伺候,痛得是死去活来,不得不承认罪行,是他唆使翠香,企图毒害县丞之妻,为的就是要报复常永祯。
“让人犯签名画押!”新知县威风八面地喝道。
闻讯匆匆赶来的常三爷夫妇听到儿子被新知县从重量刑,判坐五年的牢,比原以为的三年还要多个两年,全都呆了、傻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由常永祯来问案,也许还会判轻些。
常三爷夫妇简直后悔莫及,也没脸去求已经被逐出常家的庶侄,只得回去请兄长出面,代为求情。
在得知媳妇和尚未出世的孙子差点被人毒死,常大爷毫不留情,直截了当地拒绝,就是要侄子到牢里去好好反省,免得又想害人,至于能不能活着走出大牢,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今衙门里有了知县,常永祯不再像之前那般忙碌,可以准时回家。
而怀胎一个半月的安蓉也进入最严重的孕吐期,不管吃什么都吐,就连闻到味道都不行,吐到两颊都消瘦了,让做丈夫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消息传开之后,不少百姓纷纷提供偏方。
许氏同样心疼女儿,三天两头就跑来探望,并且准备各种吃的,就盼女儿能吃上两口,而常大爷也私下命人送来补品,好让媳妇能够顺利生下孙子。
其实安蓉也希望自己能够吃得下,可就连喝个粥都照吐不误,吐到脸色蜡黄,病恹恹地靠在夫婿怀中,愈想就愈难过。
“相公”她呜咽一声。“生完这一胎,我就不要生了。”
常永祯毫不犹豫地说:“好。”
“就算生的是女儿,我也不要再生了。”她真的吐到好难受。
“好。”他还是点头。
她表情可怜兮兮。“不管谁逼我,我都不想生了。”
“好,咱们不生了。”常永愿也没想到孩子会把她折腾成这副样子,自然不敢要她再生一个。
安蓉听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就怕只是在安慰自己,于是慎重其事地说:“我可是认真的,生完这一胎就不生了。”
“都听你的,你不想再生,那就不要生。”他一切都顺着她。
她这才满意闭上眼皮,虚弱到连说几句话都觉得好累,更别说下炕了。
常永祯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彷佛她会碎掉似的,不但亲手喂吃的,就算想出去晒太阳、透个气,也是用抱着的。
因为有相公的疼宠,还有娘家人的关心,身边的家仆个个都哄着她,让安蓉即使身子再不舒服,心情却慢慢转好。
直到胎儿将近四个月大,孕吐的情况终于消失了,不但吃得下东西,胃口也变得很好,双颊显得红润,气色跟着好了很多,整天活蹦乱跳,跟之前的凄惨状况简直有天壤之别。
彷佛重生般,安蓉喜孜孜地宣告。“这一胎生完,我还要再生第二胎。”
“咦?可你不是说不生了?”常永祯错愕地问。
安蓉笑吟吟地说:“因为现在都不会吐了,而且不管什么都觉得好吃,只要忍耐两、三个月,辛苦一点,应该就没有问题。”
他却表示怀疑,知道她最怕痛,等到临盆,肯定又会嚷着说不生了。
“你不相信?”安蓉斜睨他。
常永祯回答得毫不迟疑。“我当然相信,你要生就生,由你作主。”反正娘子最大,都听她的,只求生产顺利,母子均安。
她很开心地笑了,努力地把之前吐掉的分全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