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恨得牙齿咬了嘴唇,差点破口大骂。
左元昊不知原委,低声词道:“莲儿,怎么了?”
叶莲赶紧起身,半是委屈半是娇羞的应道:“王爷,妾身妾身来癸水了。”
左元昊怔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虽然有些扫兴,但想起白日里同何将军尚未商量完的公事,于是笑道:“那你这几日好好歇息吧,我正好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置完,暂且搬去军营。你若是有事,尽管派人去寻我。”
说着话,他就起身整理衣衫,出门去了。
两个丫鬟本来候在门外,还等着主子叫热水洗浴呢,不想居然看见王爷独自出门去了,两人惊疑的对视一眼就赶紧进屋伺候。
叶莲气恼的直接抄起桌上的茶碗摔到地上,两个丫鬟赶紧上前问询。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同王爷生气了”
话才问到一半,两人就看到叶莲身后裙子上沾染的血迹,立刻明白了,转而劝道:“小姐,您这时候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您如今已是嫁入王府,同王爷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圆房只是早晚的事情,不差这几日。”
“是啊,小姐,正好这几日您好好养身体,气色好了,王爷一定会更为喜爱。”
叶莲也知这事无法控制,只能自认倒霉,忍着恼怒更衣,免不了又开始担心那些将军会不会趁此机会找美人伺候王爷。
与其让外人钻了空子,还不如便宜她的陪嫁丫鬟,但是自己身为亲王妃,尚且没有圆房就要亲手送别的女人同自己男人睡在一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
这般纠结犹豫着,她就更痛恨叶兰,若不是她抢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她何苦这般一步步错过。待得以后回了王府,她一定要狠狠整治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好出口恶气!
左元昊去而复返,也让何将军等属下疑惑不已,但勇武之人,心思简单,还以为王爷看重他们这些袍泽,特意舍下美人,前来相聚。
军中大帐很快就摆上酒席,大碗酒,大块肉,酒醉之时说起当年几场血战,有感慨有欢笑,热闹得差点掀了帐篷。
众人一直闹到三更才算散去,左元昊毫无睡意,欲四处走走,这时把守营门的校尉却带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护卫求见。
那护卫单膝跪地,不等开口就先掏出了衣襟的信件双手奉上,随侍在一旁的侍卫头领刘虎赶紧接下转呈给左元昊。
左元昊微微皱了眉头,接过信借着一旁插在帐篷门口的火把亮光就读了起来,却是越看脸色越铁青,挥手把信件点燃丢在一旁,冷冷吩咐道:“本王知道了,回去告诉洪总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他转身就回了帐篷,留下刘虎转了转眼珠儿,带着那送信护卫下去了。
护卫快马赶了一日的路,疲惫至极,待得吃饱喝足,听到刘虎问询就偷偷把叶姨娘逃跑之事说了。
刘虎这才明白主子如此震怒的原因,那叶家大小姐闹出的丑事瞒得了外人,可瞒不过他们这些侍卫,虽然他们不欲打探主子之间的隐密之事,但总要在意主子的喜怒。
不过,按照先前主子对那位大小姐的厌恶,别说她逃跑出府,怕是烟消云散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为何方才那般震怒,难道所有人都猜错了,主子对那位大小姐还是有些情分的?
不只刘虎这般猜想,就连左元昊自己也在疑惑,明明,那个女子让他厌恶得恨不得甩去天边,为何方才听说她逃走,心里会如此恼怒,甚至隐隐夹着一丝失落?
难道是因为被她纠缠成了习惯,她这般放弃离开,他有些不习惯?
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他最后狠狠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丹凤眼倒竖“不管你耍什么诡计,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别当忠勇王府是任你随便来去的客栈!”
初春的夜风萧瑟,打着旋儿的从帐篷外经过,许是听得这句狠厉之言,吓得掉头跑得没了踪影。
而与军营仅仅隔了五十里远的一处破庙里,叶兰正躺在一块门板上和衣酣睡,不知是不是听到夜风带来的讯息,她越发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坐在火堆旁的黑衣男子,听到动静扫了她一眼,随手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
军营的早晨是喧闹的,数以万计的兵卒喊着口号在校场上厮杀演练,三通聚将鼓后,顶盔贯甲的将领们也齐齐聚在点将台下。
唯有左元昊穿了一身玄色长衫,金冠束发,衬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越发邪魅俊美,若是走在街上,自然人人要赞一句翩翩佳公子,但放在这铁血军营里就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了。
有那新近调来的将领见得传说中有万人屠凶名的忠勇亲王是这个模样,神色里不免就带了三分轻蔑和不服,毕竟军中最重勇武,上了战场,敌人绝对不会因为谁身分贵重就少砍一刀,一个孱弱的将领,谁放心把性命交到他手中?
何将军把属下的神色看在眼中,倒也不是如何担忧,反倒隐隐有些期待。没有同王爷并肩作战过的人绝对无法相信,他是如何的神勇无敌,若是今日有人胆敢捋虎须,就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开开眼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骄兵悍将们没有让何将军失望,一个身形魁梧,平日以憨直出名的副将第一个跳了出来,嚷道:“末将常听人说王爷身手了得,今日一见实在失望,不知王爷可敢同末将比试一二?”
世上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更何况军营的日子枯燥沉闷,一众兵卒们闻言齐齐呼和出声,嗷嗷叫着鼓噪不已。
何将军装作恼怒的瞪了得意爱将一眼,转向左元昊时却笑道:“王爷,这憨货姓耿名直,脾气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拐弯,平日又粗野惯了,您可不要见怪。”
左元昊淡淡一笑,丹凤眼里有抹郁色一闪而过。既然有人送上门给他解闷撒气,外带立威,那他也好好露一手吧。“怎么比,随你开!”
“好,王爷爽快。”那耿直也不怯场,脸上兴奋之意更浓,扭头喊了自己的亲卫送了平日惯用的大弓和骏马,嚷道:“属下骑射还过得去,不如就同王爷比骑射吧。”
他的话音落地,惹得众多兵卒和将领们又是一阵笑骂。同人比武,这般明摆着选自己的长项,就算胜了也不光彩啊。
耿直却是不在乎,摸着大脑袋哈哈笑道:“王爷厉害着呢,一定不会同我计较。”
有些心思玲珑的将领已是偷偷探看左元昊的脸色,虽说这位王爷以军功起家,但却是实打实的天之骄子,若是大发脾气,治耿直一个不敬之罪,谁也没有办法。
不过,显见他们是多心了。
左元昊倒是对这个看似粗豪,实际精明的耿副将很是喜爱,回身对刘虎吩咐两句,很快点将台上就放了两个托盘,一个上头摆了满满的银锞子,另一个里则放了一副贴身软甲。
“既然是比试,没有彩头怎么成?”左元昊指了托盘说道:“这里有二百两银子和一套玄兵阁打制的软甲,若是你胜了我,就都赏给你。”
众人盯着那两个托盘,羡慕得眼睛立时都红得跟兔子一般,那二百两银子还罢了,赢回来也是花用,但那套玄兵阁的软甲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据说这玄兵阁的幕后老板是位兵器大师,脾气古怪,若是心情好,许是只因为看你顺眼就特意为你量身打制铠甲兵器,若是心情不妙,几个月不点炉火也正常。
许多买家都是憋了一肚子气,但无奈玄兵阁的兵器铠甲太好了,只能摸着鼻子,捧着大把银子上门求买,那还不见得能如愿呢。
而今日不过是校场比武,左元昊居然就拿这样珍贵的软甲做彩头,除了财大气粗,豪爽败家,众多将领们实在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当然,对于耿直这家伙的好运气也是嫉妒至极。
“耿直,你可一定要赢啊,错过这样的好彩头,看我以后怎么捶你!”其中一个同耿直交情极好的将领伸手狠狠拍着他的肩膀,疼得耿直咧嘴。
其余之人也是纷纷上前,传授经验,连威胁带鼓励,总之这副软甲既然放到了秀水军营的点将台上,那就一定要成为军营的囊中物,若是耿直输了,必定成为整个军营的“罪人”
耿直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抬头望望左元昊,嘟囔道:“王爷害我!”
左元昊笑得爽朗,应道:“怎么,你怕了?!那就换别人上场!”
耿直扫了一样蠢蠢欲动的战友们,立时高声反驳“末将是怕王爷心疼这彩头!”
“那就开始吧!”左元昊眼里骤然爆出一团亮光,挥手间已是把长衫的前襟掖到腰带里,飞身跳上了自己坐骑,也是长年跟随他征战沙场的踏雪乌虽。
刘虎解下背后那张几乎一人高的巨弓,抬手扔到乌虽马前,左元昊一个探身取了巨弓,反手挎到臂膀之上。
乌虽马许是感受到主人蓬勃的战意,高高抬起前蹄长嘶一声。
正当时,旭日冲出东山顶,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一人一马一弓身上,犹如天神降临般神武,看得众人一时都惊叹得半张了嘴巴。
左元昊一抖缰绳,乌虽马风一般冲了出去,围着校场飞驰。
早有兵卒在校场两侧各摆了一排十个箭靶子,左元昊取箭搭弓,双眼好似都没有望一眼靶子,羽箭就射了出去,一支又一支,很快,所有靶心都被穿心而过。
乌虽马得意的掉头跑了回来,就在众人以为完结的时候,刘虎却是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一抬手扬到空中。
左元昊微微挑眉,弓弦颤动间又发了一支羽箭,那羽箭好似长了眼睛,钻过三枚铜钱的方孔,然后骤然落下,扎在点将台前的旗杆之上。
众人下意识聚过去,仔细探看,末了齐齐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