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纸就能包得住火吗,其实,瞒什么
呢?难道你不知道姐最盼的是什么?现在凤家终于有后了!不过”她难掩兴
奋之情。“这日子可得看快些虽然何先生一再强调不可过分张扬,但是这肚
子可是会一天天大起来,到时候想掩人耳目都难”
死盯住老姐那一启一合的嘴唇,他可怜的中枢神经成了走火的电线
他连跌了两步,才猛嚷:“没有、没我没有没有怀孕!”
他终于明白何氏的阴谋,想“买一送一”?原来是想把“责任”推给他?
凤瑜有些诧异,但,又随即莞尔一笑。
“看看你!兴奋成这样,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怀孕,怀孕的是品蝶嘛!”
他喘了口气,终于痛下决心。“不!我绝对不娶她!”
“什么?”凤瑜拔高声量,尖叫:“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绝对不会娶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干我的事!”
“凤阳!”凤瑜马上铁青着脸,正色道:“我生平最痛很的就是不负责任的
人,你怎么可以那样无情无义、始乱终弃?你再敢胡闹,别怪姐姐翻脸了!”
姐姐翻脸,总比他阴沟里翻船好吧?
“姐我没有胡闹,我”
“还说不是胡闹?是谁在我面前催促着上门提亲的?”
是他!凤阳百口莫辩。
“可是那孩子”
“你想说那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人家何品蝶好歹是名门
淑女,难道她是故意败坏名节去栽你的赃?”
“本来就是!”他握紧拳头。“反正我说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好!人家是名
门淑女,我呢?什么都不是!那就随你们的便好了!”
他拎起外衣,怒气腾腾地跨门而出。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凤瑜立即往屋外花园那端跑去,边跑边嚷叫着:“瑶瑶,你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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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回到了他个人的小小天地实验室,企求一份原有的清净。
可是一个悄影无声无息地飘上心巴,他又开始躁动起来。
康妮
她已经两天没出现了,整整两天呐!
可是,那不是如他所愿,落得轻松自在吗?
至少没有那道在背后追逐的炽焰,叫他总是手忙脚乱、总是无法专心、总是
无法不去想她
而今她不来了,他却没有想像中的如释重负;相反地,那美丽的容颜总像魑
魅般“阴魂不散”地盘据在他心头,像颗千年巨石压迫他的知觉。
他真的很想她!
“嗨!”
轻脆的女声蓦然打断他的冥想。
“康”才一转头,他原先的惊喜马上转为讶异。
不是康妮!怎么不是?唉!
“呃你”他质疑着眼前的“小女孩”
“我是陆桑,你叫我桑儿就好了。”
“桑儿?”他摇了下头。“我认识你吗?”
她谨慎地摇了头,那绑在头顶上的马尾马上也左右晃助起来。“但是我认识
你!你是凤阳,对不对?”
凤阳尚未开口之前,她紧接着说:“何品蝶,你总该知道吧?”
又来了!他倒抽一口气。
又是那个足以颠覆他命里干坤的名字!
真该找林世雄算算看,究竟他上辈子和她结下何等血海深仇,何以今生要赔
尽“清白”去了结。
“是她叫你来的?”他挑了一下眉。“那好!我本来还想直接上蝶圃去找她
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蝶姐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怜唷!这位立志成为名作家的陆桑,居然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人家
明明是“杀气腾腾”她却可以幻想成“情意绵绵”
“喂!小妹妹”
“我不是小妹妹!”她的表情一下像被针扎到,但瞬间又马上恢复。“叫我
桑儿!”
“好吧!请问您到这儿,有何贵事?”他是既好笑又无可奈何。
“看你啊!”“看我?”
她重重地点了头,那扎在头顶上的马尾又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摆荡起来,构
成一幅滑稽的图象,令凤阳暗笑不己。
然后,陆桑马上老实不客气地盯视着他。
由头看至尾,再从脚看到头,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最后甚至连最中枢
部分也不放过
“你想干什么?”他浑身起疙瘩。
“奇怪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嘛”
“嗳嗳你别这样子”他感到自己正被她的目光解体。
只见她只手托腮,十分严肃、专注地沉思
“没错!”她突然大叫。“你的确是个男人!”
“嘎?”凤阳马上稳住重心才没摔跤。
想他虽说不上雄壮威武,却可是个气宇轩昂的人中龙,她怎么可以怀疑他的
性别?
而最可恨的是,她竟是那个何家千金派来糟蹋他男性自尊的小女娃。
“是何品蝶叫你来的?”他决心确认一下。
她想了一下,颔首说道:“她是叫我来,可是可是,我想我们并不适合,
还是蝶姐跟你相配你太老了!”
“你”他已经气得脑袋空空。
“我该走了”她从背包里翻出记事册。“喂!笔借用一下,忘了带。”
凤阳感到莫名其妙,还是从书案前扔了枝笔过去。
“谢了”她念念有词,一边记载。“证明凤阳没有变性,是个真正的男
人”
就在她甫踏出大门口“砰”门板发出巨响,是凤阳的逐客令。
陆桑抬起头微微讶异,好险,自己没再转过头去向他确认一次,否则她
的一张俏脸就此毁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就为了承认他是个男人?
“”噢!可怜!她又在笔记本上加了一行注解:
生理无碍,心理有障!
“唉哟”她一面记录、一面行走,不料却正撞着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声说道,又连忙想拾起掉落在地的笔记本及笔,不意却被来人抢先一着。
“谢谢”她伸手想要回。
“欺,别急着道谢!”
原来被撞的人正是珞意瑶。她把笔记本搁在背后,一双眼斜着瞧人。
她可是奉母命来视察的,而眼前这女孩她的直置告诉她,这个女孩或许
是“关键”所在。
“你还给我!”陆桑的直觉也告诉她,此人是有意刁难。
“还你也行!但你要先告诉我,刚才是不是从那儿出来的?”她指着实验室。
“是啊!”陆桑毫不迟疑。
“那你是去找凤阳的喽?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去证实一件事情。”
“什么事?”意瑶继续追问。
“就是证明他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已。”
意瑶瞠目。证明她拿什么?这还叫“而已”?
“那你们的关系是”
说到这儿,陆桑有种从未被失败影响的傲然。“他啊!可是我的最佳男主角
咆!”
原来母亲果然没有猜错,小舅真的发挥了男性劣根的潜能!
撇开那套嘴上直嚷不要,暗地却与何姐热络的伎俩不说;现在,居然又喜新
厌旧、处处风流!连这种“幼齿”的,他也不放过,她觎了陆桑一眼,生气地把
册子还给她,这口气意瑶实在咽不下去。
“喂!你是谁啊?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呢?”陆桑也反问她。
“珞意瑶。”
她再瞥陆桑一眼,意瑶突感骄傲,至少她的致悠,对她可是挺“死忠”的。
“珞意瑶等等。”她又忙翻着小册子。“父亲珞梓,目前服刑中;母亲
凤瑜”她抬起头。“你就是凤阳的小甥女了?”
这女孩真古怪,难不成把她全家的列祖列宗都记录啦?
陆桑松了口气,为蝶姐虚惊一场。“还好!我还以为你是凤阳的仰慕者呢!”
“我仰慕他?”意瑶好笑地说道。“就算我不是他的外甥女,我也不会看上
他!”
“他不好吗?”
“那倒不!”意瑶甜蜜地漾出笑容。“因为我心目中的人是无可替代的。”
“是”她翻册找到了答案。“是宋致悠,对不对?”
“喂”
“我叫陆桑。”她表现出热络的黏腻态度来。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干么记载我家的事?”
“我”她笑嘻嘻地。“我是写小说的。原本蝶姐答应要提供她跟凤阳的
笔事给我当题材的,所以,我当然得把人物背景记清楚一点。”
“你也认识何品蝶?”意瑶逐渐释怀,故意消失一半。
陆桑点了头。“这说来话长,不过,详细过程,我全记在册子里了。”
“我可以看看吗?”
陆桑略作考虑。“好啊!不过我希望也能知道你跟宋致悠的故事。”
“你想写我们吗?”意瑶睁大眼。
“当然啦!我听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很有意思的。”
这一提,当年的风云又席卷上来,意瑶马上原形毕露,得意忘形了。
“岂止有意思,简直是风云为之变色,天地因而动容!”只要她活着,
夸张的本事绝不生疏。
这一个是乌龙夸张大师、一个是超级无厘头鼻祖,两人凑在一起,真不知要
折然了多少“天性良善”、“纯真可爱”的老百姓了?
“真的吗?”陆桑喜出望外。
“当然,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从头告诉你”“好、好。那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不知不觉,两个小女娃一个兴起,勾肩搭背地,边走边聊得不亦乐乎。
“我小舅像木头一样,他哪有什么浪漫故事可以写,要写的话,我跟致悠才
是你的最佳拍档。”
“好哇!那我就先写你们。”
“可是得把我写得漂亮一些!”
“你本来就很漂亮啊!”“陆桑,你眼光不错,大有前途噢!”
炳哈宋致悠傻傻地望着未婚妻和那女孩走远,沉重地叹口气。
意瑶终究是太年轻,不能委以重任。还好凤岳母还交托了他,他深深地望着
实验室一眼,有个疑团在内心久久不散
既然凤阳已经跟何品蝶交往甚密,而且论及婚嫁,为何迟迟未有致韵的任何
讯息?
难道凤阳变节?阵前倒戈?
不!他一定要找到妹妹,哪怕是用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