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房门。拼命似的,一间一间的找。终于,找到了。车步石迟疑了许久,才伸手至被下,盲目摸索,仔细为她穿妥衣衫。虽然碰了她的身子是有点不该,但总比她醒来时再疑神疑鬼来得好吧?这么看来,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喔,如果不去计较地方才耗了多少时间为她穿衣的话。汗颜啊!车步石羞傀地承认,其实,他真的很想。
禁不住满脑子遐想,他缓缓低头,凑近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樱唇。
"唉哟!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杀风景地,又尖又刺的女声自外传来。
情欲随之一扫而空,那脸温柔顿时消失无踪。"滚出去!"车步石恼火又心虚,头也不回地将话丢出。"我这屋子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你"老鸨站在门口,试图入内。
"闭嘴!出去!"车步石看也不看目标便扔出了一样东西,阻止了老鸨将要闯人的脚步。老鸨那双狭长丹风眼,在见了嵌入门板边的一锭金元宝后,睁得比满月还圆。"好好好这间房就让给你们,你们爱过多久便过多久,没问题!没问题!"她见风转舵地陪笑着,费力地将元宝挖出,再差人将门板扶正,总算勉强遮住房内的一切。今天的财神爷真多啊!老鸨满心欢地退下,并且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搅。这回管他们在里头干了什么,天塌下来她也作没看见。真看不出那个温文的男子原来生起气来,还挺吓人的,那金大财神爷可真是踢到铁板了。在她眼里,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大爷;再加上这位大爷的拳头又硬,老鸨这回更是不敢怠慢。车步石没去分神多看一眼只是静静地守在江老大身边,安分地看着她,不敢再有逾举的行为,总要教她心甘情愿地投入他的怀抱,他们才能长长久久。否则,妄自碰了她,反而会将他们原本就微细如丝的一缕良缘,断得更干净。她不是会为了贞洁而屈服男人的性子,他若越了雷池一步,情况会更糟。
只是,无情江水,奔流到海不复回,可怜了他,痴情可比江边石,千年不转情意,只能怔征望着江水,痴痴的等。江流石不转?他的宿命啊!
离开了花满楼,莺燕不再环绕飞舞,百花不再四处飘散,耳根子清净了,气息也清新了,车步石松了一口气。'车小子',你觉得那翠翘姑娘如何?'江老大神秘地眨眨眼,好奇地问;一觉醒来,她又是生龙活虎的老大。酒醉之后的一切宛如梦境,一觉醒来,天气正晴朗着呢!她压根没得察觉残梦中曾刮过的疾风骤雨。"哪个姑娘?"车步石装胡涂。离开了花满楼,他早忘了翠翘的脸孔。
"就是我帮你点的姑娘嘛!怎么样?现在你对女人产发兴趣没?"江老大兴致勃勃问道。她甚至不复记得目送他上楼时的苦涩。车步石闻言,俊俏的脸孔罩上了层阴霾。又来了!"不怎么样-"他气闷地停下脚步。
"那换一个好了。下回多找几个姑娘给你相相,这回可要相老婆了,我会帮你留意留意,包管温柔贤淑,漂亮又体贴,怎么了?"江老大看他气鼓鼓地就地坐下,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忙蹲下哄问。虽然往西的路上,人烟稀少,但就这么坐在路中央,实在太难看了,枉费她苦心为她了营造翩翩公子的形象。"我要回家找我未婚妻!"车步石鼓着腮帮子,负气不动。
"你那未婚妻有什么好?"江老大皱眉,提起那个没眼光的女人就不太爽快。"天下女人那么多,我就不相信找不出一个让你喜欢的。就是那个翠翘姑娘好了,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人甜嘴甜,长的也漂亮,胜过不知多少女人"
"可是她腰不如你细,屁股不如你大,皮肤不如你白,长的也不如你漂亮,我宁愿要你不要她!"车步石大声打断的称赞。江老太一惊,连忙左顾右盼,发觉没什么人后,敲了车步石的头骂道:"车小子!路上这么大声嚷嚷,你疯啦!未婚妻跟人跑了,也不要打主意打到我头上来!老娘已经老了,就算面孔好,身材好,老蚌难生珠,你趁早死心吧!"说着说着,她也不自禁大声起来。"可是,你不像老蚌嘛!看起来新鲜好吃的很。"车步石委屈地瘪瘪嘴。
这样的恭维实在粗俗了点,江老大委实哭笑不得,她装模作样地怒斥:"瞧你一脸文质彬彬的模样,讲的话比我还粗鲁难听,好话还有这样说的?难怪你娶不到老婆。"车步石顿时泄气,一张俊脸接着意兴阑珊,叹道:"那你说,我的未婚妻离开我,应是嫌我说多的太难听?"见他又摆出一副厌世模样,江老大忙招手道:"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你说话是真的了点,我说话直了点,咱们说的都不难听,都不难听。"那么,你说,她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喜欢说话好听的男人?"车步石盘坐着,睁着子夜双眸。他还以为江老大这样不拘小节的江湖女人,喜欢豪爽大方的江湖汉子哩!看来猜错了。"倒不一定是说话好听。"反小路上没人,江老大干脆也跟着坐下。她一手支着下巴,边想边道:"就像男人大都喜欢温柔秀气姑娘家,而女人呢,当然也较欣赏斯文有礼的翩翩公子罗!这是人之常情。其实你看起来真的不赖呢!就是傻了点。"江老大瞄了他一眼。仔细想想,她的意中人君上华正巧符合这样的条件,温文儒雅,满腔经纶,原来她中意的是这种类型。奇了!她讨厌酸馁气却偏爱酸馁男人,要是嫁个酸馁相公,夜夜同寝,浑身的酸馁气可怎么洗得掉?她还有老大的威风吗?这倒是从没仔细去想过的。她更没注意到,她无意中透露了女儿l家心事,在这个车小子面前。
车步石见她沉思不语,微测的面孔闪着几许梦幻光华,美丽清艳,"不禁令他瞧得痴迷起来;直想抱抱她,旋即他又因她嘴角的微笑而动念:不对!她可是有意中人?她在想谁?他负气将妄念化做行动,伸手将她抱了满怀,不偏不倚地,于空中攫夺了她的唇。"晤"江老大措手不及,睁看服睛看着贴进自已的那张面孔,天上沉醉地闭着双眼,以唇揉搓着她的唇?没能清醒地思考,她反倒因他绵而加深的吻,缓缓垂下眼睫,不知不觉也也跟着回应,身子用因着他越来越紧的拥抱而温燃起来。石步车撬开她的齿,滑腻的舌头唤回了江老大一丝理智,她倏地睁开眼,在震撼与惊吓中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也因身子骨软去,喘息未停地伏跪在地。车步石惭愧地想,他有何资格吻她?她那骄傲的自尊心怎么心受得了未经允许施的亲密?根本是侮辱了她!见她不发一语地站起身,满目赤红的朝他走来,车步石有了了心理准备,也起身面对。她要揍就揍吧!这种登徒子行径是该挨揍!刚才他甚至还想就地要了她的呢!都怪他没管好情欲,随随便便吻了她;要是她不发火揍揍他,迟早有今天他会更寸进尺地,进一步占了她身子,然后,他们的姻缘会断得更彻底。他很清楚,如果没能得到她的心,就算吻了她,抱了她,甚至占有了她,她也不会因而屈服于他,乖乖的嫁他,而会想办法杀了他;再继续过她一个人太平日子。忐忑不安地见她着在自己面前。
江老大未预警地,一把扯住他的领口,横眉坚目地咬牙道:"我说你有点傻,嫌你太温吞,可没你在青天白日之下,在随时可能进出入来的路上,这么直接的动手又动口。要这么对别的姑娘,不是把人吓跑,就是被人当成采花贼追着砍死。幸亏你今天碰上的是我,大姐我不要你负责,也没被你吓坏,但你下回若要练习追求女人,不要找我!听清楚没?"一口气说完这些,江老大红着脸颊透着威胁,怒气盖过了羞意,看不出她的一颗芳心经过怎么样波涛汹涌的翻动,只有天知道。高明!纵然她对吻的震撼不于他,回复的速度却比他快的多,装傻的本事也比他高竿。明明他俩对这一吻皆尴尬得想钻洞了,她还可以巧妙地为她卸,也为她自已找好了台阶,好个老练圆滑的女人。!要得到她,真不容易。车步石顺势继续装傻。他咧嘴一笑,执起她的手,"大姐一席话,如醒酗灌顶,曙光乍现,令小子茅塞顿开,快意畅然:大姐恩同再造。小子结草衔环,无以为报;而今而后;小子各自待自重,以报大姐当头捧喝之思。"他像背书一样,说了一长串,笑嘻嘻将吻后的尴尬轻松扫去。江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车步石忍受不了她的沉队出声问道。
她的表情不是片刻的醉人模样,而是皱眉且懊恼。
"没有。"江老大挣脱他的手、举步而走,她也突然觉得茅塞顿开,喔不!是毛骨惊然。
还以为车小子扮猪吃老虎,趁机揩她的油,可恨她竟然还傻傻地暗自动了春心,她发癫啊!根本是看错原来这车小于是个疯子,所以他的夫婚妻才不要他。她也该找个机会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