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子的夜里,沁凉的冷风平添几抹诡谲、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在暗夜中回荡,惊扰了路边的几只流浪狗,猫儿跃上屋檐,用那双诡异的细眸窥视暗夜中的一切。
迅捷的黑影以惊人的速度飞快闪逝,窜入夜的深处,其问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声。在身后追赶的急乱脚步声和着压抑的咒骂声,匆匆追至,在几句冷厉的命令下,数道黑色身影迅速分散开来,转眼消逝在夜的黑色羽翼下。
幽暗的巷子像条在黑夜中被遗忘的灰色综带,静静的躺在夜空下、昏黄的路灯照不清它的全貌,两旁老旧的民房强调出它的深幽,另外几盏完全失去照明功用的路灯更为此处添抹阴诡,它在繁华的都市边缘沉静的见证今晚在它身上发生的一切。
太大意了!苍鹰喘着气,仰头靠上冰冷的石墙,双手着腹侧微微使劲,随之而来的灼痛令他拧起眉,掌下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在滴上柏油路之前,更快被他身上的毛料衣服吸收。随着分秒流逝,涌血的伤渐渐的收住,苍鹰告诉自己,只要再给他一分钟,他会恢复体力的。
路灯隐约照出路的尽头,一缕纤细的身影伴随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来,昏黄的灯光照出她脸上绝美的面容,明灿的黑眸上覆着一排浓密的长睫。拥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眸子该是秋波流转。灵秀动人的,但在黑瞳底下却象蒙了一层冰霜,全然的冷漠能浇息许多爱慕者的热情,而这双寒眸下却有一张柔软馥郁的红唇,十分诱人,丝缎般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摆动;时而顺着夜风的轻抚,扬起几绺顽皮的青丝。
她美得让人屏息,见过她的人没有不为她倾倒的,但唐洛冰浑身散发的冰冷使许多人打退堂鼓,可是一双爱慕的眼神依然会追着她的倩影跑。她象个触不到的冰天使,总是刻意和人保持似有若无的距离,一直迷惑人心。
细碎的步伐声突的顿了顿,她看到他了。
四目交接,没人刻意回避,唐洛冰一向冷然的双眸浮起浅浅的惊愕。这条巷子入夜后很少人在此出入,因为阴暗的巷异常是治安的死角,晚上社区内的住客常结伴而行,除了惯于独来独往的她,但今晚奇诡的情况令她心生警觉,在她面前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倚在墙边,孤冷慑人、阴寒迫人的气势只消一瞥,会教一个大男人为之颤栗。唐洛冰看着他,意外的发现他的黑色上衣已被血浸湿一大片,他受伤了。
他就像只负伤的野豹,静静的在阴暗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懊走开的,她告诉自已,但双脚竟像生根般无法移动分毫,他是个麻烦的人物,和他有所牵扯必会惹来无法预期的结果,她向来不是好管闲事之人,为什么那不该出现的异样情绪竟拉住她的步伐无法离开?
他直直的盯着她,一动也不动,税利的寒瞳几乎射穿她,浑身出发着强烈的拒绝意味,他仿佛看穿了她冷漠面孔底下的那丝犹豫。
隐约传来急促的步伐声,快速的在四周搜寻着,那些人虽然极力隐藏行迹,但苍鹰依然敏感的察觉到了。
有三个人!
唐洛冰也听到了,诡谲的气氛添入几抹野性噬血的气息,正和眼前流血的男人相呼应。
苍鹰瞥了她一眼。流失的体力正迅速的汇集,对付三个人还足够,倘若眼前大胆的女人还杵在那儿不走的话,今晚会是她最后一次用那双眸子看人。
他打算放手一搏吗?像看透了他的想法,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唐洛冰举步走向他。
“跟我走。”她咬着下唇低声命令,不假思索的拉着男人的手臂往黑暗的巷内跑!
奇异的是,他没有抗拒,不发一语的顺从眼前这个矮他一截的小女人。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夜,命运的齿轮在此刻缓缓转动了,无法再回头。
洛冰没有打量身旁的男人,气息不稳的伤着冷硬的门,她的一颗心全沉浸在自己无法解释的惊讶中。
苍鹰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审视着眼前胆大妄为的女子。
唐洛冰看着开灯等动作平稳紊乱的心跳,走进屋内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十几坪大的房子因为他的进入瞬间变得窄小起来,这人的气势以数倍的强力强压而来,几乎让人有快窒息的错觉。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她心头迅速窜起一丝不安,突然有些后悔自已一时冲动的行为。
黑如子夜般微鬈的头在匆促的奔跑后显得有些凌乱,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性感,俊美挺拔的身材就象个走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仔细一看,他长得非常的英俊,唐洛冰有些恼怒的甩甩头,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打量他长得是圆是扁!
深吸口气,她走到木柜前拉开抽屉取出简单的医葯箱,眼角余光瞥到他神色自若的坐上了两人座的白色小沙发,他似乎并不急着检查伤势,唐洛冰可以感觉他精锐的目光全锁在她身上,她向来沉静的心神从来不曾让任何人扰乱过,眼前这陌生男人却轻易办到了。
唐洛冰漠然的将医葯箱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迎视他探索审量的黑眸,细致典雅的娇颜上没任何表情。
“你不怕我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磁性,如醉酒般浓烈,醺人欲醉。
苍鹰严峻的面孔同她一般漠然,但那双深幽的眸子却浮现极浓的兴味,使他看来更具威胁性。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丽又冰冷,就像朵冰封在雪地里的粉色玫瑰!这女人像团谜,让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你上好葯就可以走了。”唐洛冰冷冷的开口,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葯箱,催促着。
苍鹰嘴角浮起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毫不在乎的脱下已被割破的衣服,一道十多公分的伤口马上显露,斜划在他结实的腹侧。强壮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古铜色的肌肤上横布了几条不甚明显的白色疤痕,一眼即知是刀伤造成。
唐洛冰没有大大的讶异,像他这种人该是在刀口边缘讨生活的,她仍毫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上那道新的战绩。
苍鹰做些简单的消毒,然后上葯,从头到尾没吭半声,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唐洛冰看着他纯熟的包扎伤口,想来这种事对他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你的胆子很大。”苍鹰没有穿回上衣,那件半湿的血衣正躺在地板上。他抬头看向面前冰冷的女子!这句话听不出来是褒或贬。
唐洛冰抿抿唇,冷冷的瞪视眼前的男人“看在我救你命的份上,我想我有权利得到应有的尊重。”
她尖锐的话令他忍不住加深嘴角的笑“你不会有这种半路捡人回家的习惯吧?”
唐洛冰的脸上蒙上一层愤怒“我不需要向你报告这些事。”今天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连自己都很难理解的事来,但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了,一时的冲动可能会为她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你救回来的男人也许是个通缉犯,或者刚刚才杀了人。”苍鹰看着她,眼底有着嘲弄,一双锐利的鹰眸没有片刻放松盯视“就这样不加考虑的带一个陌生男人进屋是非常危险且不智的。”他话里有着警告,指责她如此大胆的行为,但却不是针对她救了他这件事。
“我现在知道了。”她冷冷的哼一声。
对她的讥讽,他不以为然的微笑。
深吸口气,她鼓起勇气看向他,勉强压下渐升的怒意“我想你该走了。”
他邪魅的黑眸望着她绝美的容颜,有着深意,更有着兴味“如果我说不呢?”
她的呼吸一窒,但仍强自镇定“你到底想做什么?”
苍鹰向后倚进沙发,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在,刚毅的脸庞看来更为桀杰不驯“你一个人住?”
她瞪着他.不答话,也不让任何情绪表现在脸上。
苍鹰没有将她刻意漠视的态度放在心上,其实从房内平静简单的陈设他已得到答案,整间屋子没有太多属于女性的粉柔气息,所有的物品只要求发挥出最高的利用性,一如她冰冷的个性。
“你叫什么名字?”他笑问。
“你不需要知道。”她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苍鹰冷峻的面孔上一抹强硬的气息,精锐的寒瞳直射向她,语气轻柔却带着威胁“如果你主动说出来,会省去很多麻烦。”
唐洛冰心中一震,她不怀疑如果她执意挑衅的话,眼前这男人可能会翻遍整个屋子找出答案,思及此,她的脸更寒上几分。
“唐洛冰。”她冷冷的说,神色间尽是不情愿。
“唐若冰”他细细玩味,缓缓咀嚼她的名字,兴味十足的眸光直看进她的灵魂里“果然象冰一般。”
“是洛阳的‘洛’!”她忍不住开口纠正,脸上有着不悦,因为他话里的轻佻,但当她发现自己的举动后,简直想咬掉舌头,他误会什么了也不关她的事,她干嘛多此一举的纠正?
他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俊美的脸庞浮上微笑“苍鹰。”
唐洛冰不解的瞪视他,却没有开口询问。
他静静的瞅着她“苍鹰。记住这个名字。”这回语气里更加几分严肃与狂霸。
唐洛冰深吸口气,试着漠视那突来的心悸与不安。
她虚软的想掐开那层魔咒,第一次垂下眼睑回避他逼视的眸光“我不想知道你是谁,现在你伤口包扎好了,请你离开。”
昂藏且蓄满力量的伟岸身于贴住整张沙发,动也不动“如果我说我不愿离开呢?”他低笑“我今晚打算住在这儿。”子夜般的黑眸里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显然是蓄意挑起她的怒气。这朵冰玫瑰,褪下那层寒冷的外衣该是怎般柔媚动人?
唐洛冰努力平复心底那股不安,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兴味更是今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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