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是大姐说要赶尽杀绝的。如果这时候透露出事实的真相,恐怕当时经历过那件事的人,心里都会不服,到时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就因为怕出事,你们就不让她见人!?当时她还是个孩子吧,你们怎么忍心--”
“少主!当时的她早就该死了。你不要忘了,是大姐一时慈悲才救了她。”
豹头这话提醒了他,严思诚会意地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千万记住,不要对其他人说出蝴蝶的姓名。这真的是为她好,也是为了组织着想。”豹头叹了一口气。
纵然心里有千般不愿,严思诚还是点头答应。但是,他却在心中暗自发誓,他绝不要让她一辈子过着没名没姓的日子。
懊来的是怎么躲也躲不掉。
尽管严思诚一直牵挂着余素仪的事,但是,他也知道这场谈判意义重大,弄不好可是会导致一场火拚,造成死伤无数,这结果可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
来到相约的茶楼,严思诚的心情极度忐忑难安,他转头看了分别站在他左右的余素仪和小三。
小三怎么会在这儿?严思诚想都想不透。
他知道豹叔很疼他,但,豹叔也没必要紧张得把脸揪成一团地看着他,好像今后再也看不到他似的,看得自己也挺难过的。
直到最后临睡前,豹叔还谨慎其事地把小三带到他房间,千交代万叮咛要他把小三带在身边。
而小三的脸色完全和豹叔一样,一扫平日嘻皮笑脸的模样,一脸身赴沙场、壮志断腕的神情,搞得严思诚昨晚夜里气氛凝重非常,连睡都睡不好。
“小三,你认不认识胡爷?”严思诚一边上楼一边问。
“我认识他呀!但是,他不认识我。”
“你这不是废话!”严思诚瞪了小三一眼。
“别怕啦!反正还有蝴蝶在嘛。”小三指指跟在一旁,一直没开口也没任何表情的蝴蝶,藉此安慰严思诚也安慰自己。
“他很疼那个叫猫仔的吗?”
“何止疼,就是因为太宠了!所以才让猫仔无法无天、到处惹事!”小三非常不屑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渣。
在说话当中,严思诚他们也到达了目的地;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小三也吓了一跳。
眼前的排场阵势果真空前浩大,大有鸿门宴的意味。相形之下,自己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小猫两三只,十足的势单力孤。
不过,对方倒是懂得待客之道,一见到他们,全部自动地让出一条通道,尽头便是这次谈判的对手--胡爷。
“你胆量倒是不小!只带了两个人。”还未等严思诚坐定,猫仔就先开口。
严思诚丝毫不理会说话的人,径自坐下。之后,他双眼无畏地迎上胡爷的视线;适才内心的忐忑不安,如今都已烟消云散。
“有规定要带几个人来吗?”
严思诚挑高了眉,那架势十足像极了他母亲--殷辰花。
小三看在眼里,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少主果然是大姐的儿子!
猫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心里恨得牙痒痒的,直瞪着严思诚。
“是没有规定!”胡爷突然开口。“你喜欢带多少人随你高兴!只不过,没想到你的胆子倒不小!”
“每个人的胆都差不多大小。”
以为严思诚又要迷糊,开始胡言乱语的,小三不安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似乎有人多了一个胆。”严思诚笑容可掬。“思路变得不大正常、行为也乱了分寸,迷糊得忘了自己的身分,您说是不是?”
胡爷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也摆出了笑脸。
这小子,没有谣传中那么笨嘛!
“从美国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说话挺直爽的。”胡爷撇撇嘴,拿出了怀中的烟斗点烟。
“尼古丁有毒喔。”严思诚好心地提醒。
大伙一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全都睁眼看他。
“不知胡爷您一天抽多少烟草?”
“我们大爷是烟不离手,要抽多少就有多少!”猫仔抢着开口炫耀。
“难怪中毒太深。”严思诚惋惜地摇摇头。“都忘了要训练、管教一下家里的小猫儿。”
“你”“话中有话喔。”胡爷伸手阻止猫仔开口。
“事实就是如此。您养的猫,前阵子到我们店里闹了不少事。我知道猫仔难教,我在美国也养过几只;可是,虽然不好教,也不能放着牠到处乱窜吧!替主人惹祸的猫不要也罢,宁缺勿滥嘛!您说是不是?”
严思诚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笑容,不理会猫仔气红的脸,只盯着胡爷的反应。
不料,胡爷却文不对题说了句,瞬间让严思诚的脸垮下。
“你果真是殷辰花的儿子,真是像极了她!”
“为什么这么说?”
“和你说话就像在和殷辰花说话一样,那种调调简直是她的翻版。”
不会吧!严思诚不悦地皱起了眉。
难道是最近一个月的相处,让他学到了母亲那套?
“你们天门帮的殷大姐最喜欢话中有话,骂人从不带脏字,高招!”胡爷竖起大拇指,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天门帮后继有人,恐怕又会在道上称霸好一阵子了。”
唉!真不该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
无视严思诚变了脸色,胡爷继续说:“关于这次天门帮的所有损失,我会负起责任;至于其它方面的损伤,我会亲自上门向殷大姐赔罪。”
“大爷!”猫仔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
只见胡爷伸出手阻止了猫仔开口,继续和颜悦色地对严思诚说话。
“天门帮就属殷辰花的那张嘴巴厉害,年纪小我一轮,却是伶牙俐齿得紧,以前我就常败在她那张嘴上。”
胡爷似乎陷入了回忆,嘴里一直喃喃着“厉害!厉害!”
怎么会这样?严思诚想不到胡爷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忍不住拉拉小三的衣角。
“你不是说他很情绪化吗?”
“没错呀!”
“那事情怎么这么容易--”
啪的一声巨响,吓了严思诚一跳。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胡爷用力拍打桌面发出的巨响。这时他脸上已不见一丝和颜悦色,五官全挤在一块儿。
“你们在偷偷商议什么!”
还真是很情绪化哩!
严思诚知道,身旁的余素仪已经蓄势待发,做好万全准备,所以,他毫不畏惧地回道:
“您那么紧张干嘛!就算我们是在商议什么好了,您有什么好怕的!”严思诚转头看向四周。“前后左右都是您的人,每个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把我们三个淹死。您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拍桌子,岂不弄痛了您老人家的手?”
“你们今天只来三个人,是看不起我姓胡的吗?”胡爷双眉一皱。
“各人喜好不同。胡爷喜欢人多热闹,我严思诚个性孤僻,怕麻烦。”严思诚一脸正经。“我人带得虽然不多,可也是天门帮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哦?”“我左边这位女子可是天门帮的头号杀手--蝴蝶。”
一听到这名字,全场的人一阵惊呼;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而我右边这位”
严思诚的话还没说完,小三已经汗流浃背,脑袋一片空白。
“他可是天门帮里最聪明,也可说是最新一代的军师。他不仅足智多谋,而且也是最冷静、临危不乱的新新优良菁英!”
小三吓得面无表情的模样,刚好符合严思诚所谓的“临危不乱”
“我带了两位天门帮里最优秀的菁英一起赴约,怎么说是瞧不起您呢。”
“蝴蝶?”胡爷仔细盯着一直低头不语的余素仪。
小三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是真的假的?”猫仔不信地斜睨着余素仪。
“天门帮的杀手可不是用来表演的。”严思诚非常不喜欢猫仔盯着余素仪看的表情。
“那就是你随便说说喽?”
“你的意思是连我说的话都不足以采信?”严思诚摆出不悦的神情。
“天门帮终究是天门帮的人,话当然可以说说就算。不是咱们不相信堂堂天门帮老大说的话,但是,咱们胡爷的面子也很重要;今天既然是和平谈判,我们胡爷也大方地愿意上门道歉。那您也不用这么小气,让我们开开眼界无妨吧!”
“好吧!”严思诚爽快地答应,接着转向小三问道:“不是有句话用来形容蝴蝶的吗?”
“是啊!”“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蝴蝶振翅,非死不离。”
“对喔!”严思诚大笑一声:“我都忘了!记性真差。”严思诚拍了一下额头。
“既然你们想知道蝴蝶是真是假,就派个人上来吧!”
“派人?”
“蝴蝶一出手一定得见血,就算是表演也不例外,否则岂不有辱名声。”严思诚笑了笑。“你们自个儿决定要派谁作代表吧!”
猫仔一愣,半天不敢说话,因为,这会全部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不必把气氛弄得那么僵。”胡爷提了提嘴角,脸上又出现了微笑。
是谁突然变脸啊!
尽管心里不爽,严思诚依然保持着微笑。不过,他可不想轻易放过这只死猫,谁教他刚才对素仪无礼。
“当然不是,只是既然是胡爷您的爱将想确信,我也不好推辞。没关系!就让蝴蝶表现一下。”严思诚有意地看向猫仔。“找个人当代表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
“谁想确认谁就出来试试,这才公平呀!”
“这件事--”
“哎,胡爷啊!您看您的爱将多为您着想,一定要替您争取回面子,这种人现在已经很少见喽!”严思诚赶紧插嘴。“来来来!别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快站出来吧!”
严思诚的话一说完,全场就静默下来。
想当然尔,猫仔怎么敢站出来,是假的还好,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一想到这,猫仔不禁全身僵硬,一步也不敢跨出去,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在这时,胡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严思诚,你好样的!”胡爷竖起了大拇指。“我们猫仔跟你差了点,你要教教他,大家互相帮忙嘛!”
帮你个头!
“哪里!哪里!只要他肯虚心学习,我是不介意当他老师,替您教教他!”严思诚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诚恳些。
“至于这次的事情,三天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你们就趁这几天清点一下损失,到时我再和殷辰花谈。”
“好啊!”“少主--”小三低叫了声,严思诚却不予理会。
“没问题!三天后欢迎您老人家大驾光临。”说完,严思诚便起身。“既然话都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不急!不急!坐下来吃顿饭再走。”
“不了。”严思诚面带微笑地拒绝。“我比较想回家吃,再见!”
严思诚又笑了笑,随即转身就走。
一出茶楼,小三就急着开口--
“那个胡老头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居然还要跟大姐谈,你应该--”
“我应该赶紧离开。”严思诚没好气地瞪了小三一眼。“你没看我的脸都快笑僵了吗?”
话虽然是对着小三说的,但严思诚却不加思索地拉起余素仪的手贴在他脸上。
“你摸摸看,脸都笑僵了。”
“就算笑僵了,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小三垮下了肩膀。“今天这样等于跟没谈一样。”
“这不能怪我!是老妈要勉强我来的,我只能做到这样。”
看严思诚一脸不在乎,小三整个人都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