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柏先退下了,有什么事只需喊一声便成。”
“哼!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关云纱对著书柏离去的背影低咒。嫌恶地拍着方才被他碰过的衣衫。
“找我有事吗?”
水芙蓉领关云纱至凉亭坐下,对她的高傲态度也习以为常了。
关云纱收回四处打转的眼。没能见着滕驭的面,她的心里可呕了。
她口气不善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到滕家作客也好些日子了,却鲜少见表姊与表姊夫的面,也许咱们是不请自来,所以不受欢迎。但礼貌上,雪纱还是谢谢表姊在食住方面的招待。”
“这些日子,我和相公是忙了点,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云纱别见怪。”
“哟!我可不敢当,表姊现在的身分可不同以往。人一旦飞上枝头变凤凰,谁还记得之前是什么低下的身分。这点认知,云纱还有。”关云纱酸不溜丢地道。
她算什么东西,竟可当上滕家的少夫人,安稳的享福,而她关云纱却得四处奔波,躲避债主。
不理会水芙蓉越发苍白的脸蛋,关云纱继续道:“据说表姊夫的身体不好,是吗?”
“嗯。”水芙蓉颔首,不明白她问话的用意。
“而据云纱所知,表姊的身子也时有病痛、虚弱得很,如此一来,便无法尽心尽力地服侍夫君,这样不太好吧!”开云纱露出神秘的一笑。“不如,将这费神的工作交给云纱吧,云纱铁定能把夫君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你说什么?”水芙蓉双眸圆睁。
关云纱睨了她一眼。
“表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云纱的意思,与其和外人结为姐妹,还不如自家人来得亲上加亲呢!”关云纱伸手握住水芙蓉略显冰凉的手道。“表姊夫那,得靠表姊美言几句喽!”
“我帮不了你!”水芙蓉狼狈地挣脱。
“没关系,只要表姊不反对就成了。”她可没打算要请她帮忙,她只是不想让她好过罢了。
蓦地,一抹红光映亮了她的眼。
“哇!好特别的玉镯子。”关云纱掀起水芙蓉的衣袖看个仔细。“虽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倒也别致。我看,就当作表姊给的嫁妆好了。”语毕,关云纱竟牢牢抓住水芙蓉的手腕,欲将镯子取下。
“你你住手,这不能给你”水芙蓉趁隙抽回她的手。
“给我吧!”关云纱紧追不舍。
水芙蓉那紧张、宝贝的模样,她更想将玉镯子要到手,因为那铁定是滕驭送的。
拉扯中的两人,来到了玫瑰花丛旁,关云纱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跟你开玩笑的,不同你争了。”扯着玉镯子不放的关云纱,一下子放开了手,脸上漾着笑。
“啊唔”伴随在娇呼声后,是一声痛楚的呻吟。
水芙蓉毫无防备地摔进玫瑰丛里。
“哎呀!表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关云纱假惺惺地喊着,在瞥见有人快步而来时,银牙一咬,佯装想去解救的样子,并故意让花刺刺伤。“唔好痛”关云纱在心中诅咒,硬是挤出两行清泪。
“芙蓉!”
“少夫人!”
闻声而至的滕驭与书柏赶到时已经晚了。
“我去拿剪子来!”书柏转身便走。
“滕少爷,您来得正好,表姊也太不小心了,为了救她,我自己都受伤了。”关云纱先下手为强。
“芙蓉”滕驭脸色铁青地直往花丛而去,他已看见她素白衣裳上的斑斑血迹。
“不!驭别过来,你会受伤的。”水芙蓉惊慌地唤着,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而受伤。
想要站起来的身子,愈是着急,反而愈陷愈深。水芙蓉身上的血迹扩大了
“芙蓉别再动了!”滕驭忧急地怒斥,她难道不明白她现在的模样有多令人心疼吗?
“少爷,剪子来了。”
书柏赶在滕驭身前剪去荆棘般的花茎。
滕驭迫不及待地健臂一揽,小心翼翼将她带出花丛。
“还好吗?”滕驭心疼地问道。
她的发髻乱了,衣衫被花刺划破了几处,有些伤口上还扎着刺呢!
“嗯,不碍事的。”水芙蓉低声应着,视线却盯着一直被她护在胸前的玉镯子。
幸好没碰坏了!水芙蓉安心地舒口气。
“啊,表姊,你的脸颊被划伤了,可得小心处理,否则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关云纱假好意道,其实限不得她毁容,可惜啊!
“别碰!”滕驭伸手制止水芙蓉的柔荑。“这点伤,无损你的美。”他在她耳旁低喃。
“表姊,我自家中带了几瓶不错的膏药,我看”
“滚!”滕驭冷冷地开口。
关云纱惊愕地望着滕驭。“滕少爷,我”
“是芙蓉让你们关家住下来的,所以我不便赶人,但是记住,别再让我住松涛苑看见你,否则”
滕驭的话没有下文,但聪明人都知道那代表何种含意。
是谁说滕家的大少爷风流成性、游手好闲的?从他对水芙蓉的呵护与湛冷的眼眸所进射而出洞悉一切的眸光,实在令人无法联想在一块儿。
关云纱打了一个冷颤。他是一个危险又可怕的男人,如此出色的男人要她放弃,她不甘心。
“滕少爷,云纱今天来是关心你的身子,想”
“够了!”关云纱的话又被打断。“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你你”只见关云纱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又胀成猪肝红。
她恶狠狠地瞪了水芙蓉一眼,跺了脚,掩面离去。
“云纱。”水芙蓉想追上的去,却被滕驭扳过身子,被拥着走向卧房。“驭,你的口气是不是重了些?”她看见关云纱离去前眼底蓄满羞愤的泪水。
滕驭没好气的问:“难道你要我对伤害你的人和颜悦色不成?”
“不,云纱她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水芙蓉支吾道。
“你当你的夫君是瞎子吗?”
“不,不是的。你别生气。”她不喜欢见到他不高兴的冷颜。
滕驭双手捧起她受伤的脸庞。“你太善良了,总是学不会如何保护自己。任何你觉得不妥或不愿意做的事,你都可以拒绝的,而非照单全收。”
水芙蓉心虚地看着腕上的玉镯子。她真的有想要拒绝的,况且她也留住了她的镯子,不是吗?
虽然过程令人惨不忍睹。水芙蓉在心中加了一句。
她身上的伤,让他不忍再苛责,见她的视线总是在腕上打转。
“喜欢这只镯子吗?”
水芙蓉仰首望他,露出好美的笑容。“嗯!好喜欢好喜欢。这是你娘留下的吧!”
“这是娘唯一的遗物。”滕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水芙蓉偎人滕驭怀中。“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他小心地环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不置一词。
半晌,滕驭打横抱起水芙蓉。“你的伤再不医治,可是会留下疤的。”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
“别逞强了。”滕驭不予理会地继续迈步,在跨进门坎时,头也不回道:“你若是瞧够了,便至书房将‘凝肤露’取来。”
只见书柏脖子一缩,早早领命去了。
气愤填膺的关云纱,被泪水迷蒙了视线,急奔的身子险险与来人撞个正着。
“哪来的丫头?这么不长眼。”滕涌忍不住破口大骂。重伤未愈的他,移动起来备觉艰辛,若被撞倒了,岂不雪上加霜吗?
“你是谁?”
关云纱正愁怒火与妒火无处发泄,迎面便来个倒霉鬼。
滕涌原本倒竖的粗眉,在瞥见关云纱的容貌时,顿时眉眼带笑,有了截然不同的大转变。
她很骚!而且是能让男人皮骨都酥软的骚货。
即使她刻意佯装成大家闺秀,他仍能一眼看穿,全靠他多年的亲身经验。
“在下滕涌,滕家的二少爷。请教姑娘芳名?”
滕涌肆无忌惮地力量关云纱,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
“滕二少爷?!”关云纱原本挫败的心情,蓦地转好,她估量着眼前的男人,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小女子关云纱,是水芙蓉的表妹,方才失礼之处,请二少爷海涵。”
“哪儿的话,不知者无罪,嗯?”滕涌孟浪地伸手握着关云纱的柔荑。
关云纱不依地娇嗔。“二少爷,人家云纱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喔!”话虽如此说,玉手却无抽回的打算。
“这本少爷晓得,姑娘是如此的端装贤淑,高贵大方,当然不是随便的女子。”滕涌在心中暗笑,跑了一个水芙蓉,来个关云纱,倒也不吃亏。“这回来探望你表姊,打算待多久?”
关云纱妩媚地朝滕涌眨眼睛。“若二少爷不嫌弃的话,要云纱待多久,云纱就待多久喽!”
“好!好!哈哈哈”确定了关云纱的心意之后,滕涌更加放肆地抚摸她的玉手,甚至凑上唇想尝尝她嘴里的滋味。
“嗯,不来了,你好坏。”关云纱欲擒故纵地推开滕涌,转身小步离开。
她那不时回望的眼眸,全都暗示着要他去找她。
滕涌低咒了几声,因被勾起了欲望而发涨的**让他疼得直冒汗。
该死的水芙蓉,差点让那个贱女人毁了他的一生,有机会,他一定会让她好看。
至于关云纱这个小骚货,他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