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军,先计敌国之险易,道路之迂直,兵甲孰多,勇怯孰是,计度可伐,即出其军也。
林冲听了竟然一时语塞。
便听得沈积中又说道:“大人与少宰王大人交好,而王大人与检校太尉梁大人则对国库也有监督之权。是以这回动用国库银子的事儿,下官早得了梁、王大人的首肯,便连二位大人的手谕也不敢要了。
大宋朝谁不知道林知府灭辽一役中居功甚伟,为人慷慨大方急人所困,咱们便只等着林大人的一句话,要么这钱就给你燕山府,咱们等着林大人再次带兵平乱。到时大宋朝除了燕山府,便又多了个整整一个江南地需要安抚
林大人请为下官出个主意,不知道这银子,便拨的,还是拨不得?”眼瞅着这沈积中便是在踢皮球,那意思已经明显的很了,江南之事甚于燕山之事,我就是好意思拨给你燕山府,你燕山府好意思要么。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摩尼教教徒作乱么。
林冲听到一半,手里的茶盏极其轻微的一抖,已经是心下大惊。球囊的,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燕山府的局面还未稳定下来,这摩尼教这么快就反了?可那邸报上算,相信邸报,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了。
摩尼教的大乱林冲可是早就知道。
因赵佶那混账皇帝老儿喜花石竹木,便在那江南设了所谓“苏杭应奉局”派朱勔等爪牙到东南各地,搜刮民间花石竹木和奇珍异宝,用大船运向汴京,每十船组成一纲,时称“花石纲。”青面兽杨志就是因丢了这花石纲才第一次畏罪的。而那江南的青溪。多产竹木漆,是应奉局重点酷取之地。这种沉重的负担都转嫁到农民身上,尤其是靠出卖劳动力度日的赤贫者身上。再加上蔡京的那“西城括田所”圈地不休,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心下便对大宋王朝的腐朽统治怀有刻骨仇恨,遂起反抗之心。
是以当那个摩尼教的所谓圣公方腊以“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地口号登高一呼,响应者云集,瞬间聚集了十万之众抗衡朝廷,一场大战下来。江南地也不知到多少人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四字,可是一点儿都不为过的。
林冲原本心里头的想法便是要茶底抽薪,依着修葺北疆屏障长城地名义,从朝廷内诳来大把银子。再把江南地的流民赤贫者统统收纳到燕山府开荒重地,即便那方腊最终起事,也不会有那么多地响应者,这样便对江南一地的破坏减少到了最小。但现下修长城的事儿还没着落,各处需要开垦的荒地还未丈量清楚,江南地就有蠢蠢欲动造反迹象。若盲目的叫江南的流民涌入燕山府,这燕山府,恐怕真的就要大乱了。
而且从沈积中的说话中能看出来,这摩尼教已经成了不小的气候。安抚民众已经成了比燕山府重建还刻不容缓的事!这状况,该怎么办才好?明知道这银子拨付给江南一地,也会叫那些黑了心地官员们中饱私囊大半,却也是无法可施,总不能眼瞅着江南大乱吧。梁山好汉为了平叛死伤者众,这样内耗的打法,可不是他想要的。是以到底要不要这笔银子,林冲还真的拿不定注意。
眼瞅着沈积中一副“户部干脆不管了。这银子就在这儿,利害关系也给你说了,你林知府若是要,咱们自然不敢不给,但出了事儿,这责任咱们户部可负担不起”地模样,林冲心一横,算!这事儿燕山府担了!
从点头哈腰的沈积中府里出来,林冲在这宽阔的汴京城大道上牵着照夜玉狮子信步而走。
这是个丢车保帅的局面。一面燕山府缺了大笔的银子开销用度,一面江南各地的反抗大宋朝斗争如火如荼。今日拿了这大笔的银子,明日里便是一个各地纷纷造反的结果。自己兜里的银子便还有一些,虽燕山府一地缺粮地厉害,但那早稻的秧苗便已经可以种植了。只要动员起来给地的军士,三个月后丰收也不是不可能。
眼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商柜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这直直地艳阳下,银钱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交易在这个繁华的地界完成。朝廷不是十分地抑制工商,大宋朝的商贾,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日子过的最舒心的了。
这几年蔡京等人一手把持了财税大权,大宋朝的税收即便课的很重,但依旧不能阻止广大商贾们经商的巨大热情,东京城四河昼夜川流不息,作为货物集散地和最大的航运交汇中心,大宋朝地东京汴梁,便足矣说明大宋朝的国库的富足。
无奈的是,现下整个国库,却在蔡京这老头子的手中,王黼和梁师成二人有监督使用的权利,但真的要动用其中的银钱,除了官家和蔡京这老匹夫,哪里还有第三条路走?想到这里,林冲突然心中一动,是啊,既然梁师成和王黼对国库也有监督之责,蔡京这老家伙便不能在国库收银中做手脚,何不去问问这二人有甚么妙计?这两个家伙,可也是一肚子坏水惯会捞钱地哇。
林冲拍拍脑袋,暗骂自己太过于执着,这次来的也匆忙,并不曾先去问问梁王的意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心里头没把这二人当成至交好友,心里头,也是防备的紧。当下林冲也不上马,只是略带马缰,拐了个弯,往梁师成的府中走去。
罢到门口,正遇到梁师成从软轿上下来跨步往府内进,林冲忙高声招呼:“梁大人。”
梁师成并未停步,却对身边的随从说了句什么,那随从点头应是,颠颠的跑过来:“林大人。我家老爷请您到府内叙话。”林冲听了不里置可否,肚里却大骂这王八蛋故作神秘。随手把马缰交给那随从,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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