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家装了一具云梯,用来攻城。等这东西开到城墙下面,屋中地士兵就可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因为这个大家伙形状像鹅。就被大家称为鹅车。
很显然。这种武器给城中宋军制造了巨大麻烦。
因此,一看到城下那辆步履蹒跚的鹅车。宋军都有些慌乱起来。
鹅车旁边还跟着密密麻麻的女真人。
“来了,来了。动手呀!”梁云龙一口咬破舌头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大声怒喝。
随着他这一声呐喊,城墙上半死不活的宋军好象从梦中被惊醒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拣起堆在身边的巨石就往下扔去。一时间,石如雨下。
不断有女真人被石头砸中,惨烈的叫声和肢体断裂地声音传来,却不能让梁云龙有任何感慨。在太原城这么久了,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经历这样的战斗,神经已经彻底麻木了。
在被暴风雨一样滚石袭击之后,超过一千女真士兵扑到城墙下面。他们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突然散开,人与人地间隔很开,这无形中减少了不少伤亡。金人地西路军大多由女真人组成,战斗力一流,兵种之间的配合也十分妥帖。绝大多数人多躲开了城墙上的攻击,平安地冲到宋人眼皮子底下。
突然之间,松散的敌人同时往中间一聚,一面面盾牌举到半空,在梁云龙脚下连成一片。从城墙上扔下去的石头和射出的箭只在上面留下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碰!”一声,鹅车上地云梯终于搭上了垛口,从里面冲出来一群铁甲女真精锐。他们口中咬着钢刀,手脚麻利地朝上面爬来。
同时,敌人地冲车也推到城们口,巨大的轰隆声笼罩了喧嚣地战场。
“妈妈呀!”身边的宋人都面色苍白。
而就在这一个呼吸之间,女真地铁甲步兵已经爬上雉堞,一颗黑糊糊的头颅从剁口出探了出来。
“死!”梁云龙一矛刺出去,那个女真人一惊,头一锁,铁矛枪尖在头盔上刺出一点火星。
梁云龙心叫可惜,若是能够吃饱,以他的力气,这一枪定叫那个敌人刺下城去。这一矛一费尽了全身的力气,还待要刺出第二枪,就觉得眼前一黑,手有些不听使唤了。
“难道要战死在这里?”这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
还好,醒过神来的宋人抬起一根巨大的原木,顺着云梯放了下去,将那一串附着在云梯的女真人像拍苍蝇一样拍了下去。到处都是金人的惨叫。几条人影如秋天的落叶一样从梯子上飘落。
“把鹅车搞掉啊,你们这些笨蛋!”深吸一口气,梁云龙沙哑着喉咙大骂。
“来了,来了!”有人在大叫“梁将军,低头!”
梁云龙下意识地将身体埋下去,只感觉一道狂风从背上刮过,须臾,传来一声沉闷的的轰击声。
直起身,将脑袋从垛口出探出去,那辆可恶的鹅车如喝醉了酒一样,摇晃几下,轰隆一声倒在人群当中,一口气砸死了三个女真人。鲜血和着破碎的盾牌弹上空中。
原来,为了对付敌人的鹅车,城中守军设计出一种巧妙的机械。有点类似于吊车。
事先,宋军先在绳网装满巨石,等到敌人的鹅车靠上城墙之后,用吊臂钩起绳网往鹅车上一套,使其重心上升,如此一来,失去平衡的鹅车立即就倒在一边。
见鹅车倒下,女真人也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呼啸一声,都快捷地撤了回去。
很快,他们又在远处聚拢再一起,准备第二次攻势。
“哈哈,哈哈!”梁云龙大笑起来。
出乎他的意料,城上的士兵们都没有如往常一样欢呼,皆满面泪光地看着天空。
“我没站起来的力气看来,真要死在这里了。”有人突然悄悄地说。他是王禀带来西军,当初被分配到这面城墙时还有一百多个弟兄,到现在只剩他一根独苗。
“西岳华山爽气
东去黄河奔流
看吾长枪丈八
银甲雕弓鹰翔
半生沙场血染袍
一朝卫国保家乡
虎死留名
豪杰爪牙
魂兮魄兮归山阿!”
西军的战歌又苍郁响起。
一个民夫挣扎站起身来,面对太原城中青乎乎的房屋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面无表情地说:“爹娘,儿子今天被派上第一线与北奴作战,儿已经杀了两个北奴,已经替你们报完仇了。爹娘,儿子马上就要战死在这里儿子没有给你们丢人。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服侍你们。”
不断有人跟着跪下。
梁云龙和几个龙卫军士兵呆呆地站在人群中。
那个西军士兵的战歌还在苍凉地吟唱。
突然之间,对面的金人騒动起来,然后是连片的惨叫。
还没等梁云龙看仔细,一道悠悠的骨笛声掠过人头纷乱的战场,沿着被鲜血浸透的大地尖锐地拔高,直达人体听觉的极限。
然后是闷雷一样的马蹄声。
“援兵,援兵!”有人高声叫喊。
彬在地上的宋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都同时站起来,疯狂地扑到剁口前,奋力将身体伸出去。一片雪亮的刀光沿着地平线滚滚而来,摧枯拉朽似地破开金人黑压压的防线,如当空烈日,光芒万丈。
近了,近了。
红色的三足乌大旗从城前跑过,一队又一队,头带铁面具的骑兵风一样从从城墙前划过,闪亮的胸甲泛起银色的波浪。
“我们的军队,我们的骑兵!”梁云龙大声呐喊起来,一个箭步跳到垛口上,眼泪滚滚而下:“天威龙卫!”
一个骑兵停了下来,掀开面具,马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圈,然后往帽檐上一磕:“天威龙卫!”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