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阳光下,远处山峦清晰。汾河中,一个渔民大声咒骂着污染河水的万千。田野中,一个独臂的退伍军人奋力地扶着犁头。
如此河山,如此人民。
既然来到了古代中国,总得要做些什么。
真定的陷落对宋金两国来说意义重大。第一从宋金大战使时,抛开西路军受阻于太原城下不少。东路的宗望大军一直拿真定没有办法。最后迫不得已绕过防守坚固地真定城南下,后勤补给线完全被真定的守军截断。这使得宗望大军在深入宋境之后成为一支孤军。
在轻兵急进。一口气打到开封城下之后,随着各路勤王军队源源不绝经过洛阳抵达东京,宗望兵粮耗尽头,又底气不足,与无奈中退兵北归了事。这才有第一次开封保卫战地胜利。
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说,真定的抵抗极大地支持了千里之外地开封。
可现在,真定已经被金人的两路大军拿下。河北再无敢战的宋军,广大的河北平原已成为金军纵横来去的大通道。并且,娄室地偏师还驻扎在郑州一带,阻挡住镑路勤王大军东进的道路。现在。东京已经变成一个熟透了的桃子,只要你愿意伸手。
真定陷落,中山一镇尽入金人之手。
消息一到。天下震惊。
到目前为止,北方三镇。除一座残破不堪的太原还在苦苦支撑,中山、河间已在事实上变成了金国的土地。
柄朝百年虽然在军事上屡战屡败。可像现在这样败到一塌糊涂,大片国土沦丧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真定陷落地消息以金牌急脚递的方式传回京城之后。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一时都被这个消息镇懵了。就算是巧舌如簧的御使们也难得地保持沉默,他们不是不想弹劾。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该对这一次巨大地惨败负责。
上次太原救援战的大败,以李纲地下野告一段落。如今,真定一战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唯一需要负责的知府李邈在城破之时以刀自戕,全城守军也都杀身成仁。总可不能去弹劾那几千死去地英魂
最令宋朝官民震撼的是,金人在拿下中山镇之后派出官吏,组织地方政府,大有来了就不走地趋势。
在宋人的心目中,那些扎着辫子,口中喷着牛羊肉臭气的女真人不过是一群野蛮人。对他们来说,金银女子才是最爱,对于土地好象还没有特别的爱好。可眼前的架势是,敌人已经开始成立政府,堂而黄之地行使统治权。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宋人才发觉,这群蛮子也开始进化成一个真正的国家,一个让人感到畏惧的不友好邻居。而不仅仅是一群强盗。
事情既然发生了,敌人的军事危险也悬在头上挥之不去,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总得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在沉默良久之后,朝中的主和派们纷纷上书,要皇帝加大和谈力度。打了一年仗,国库已经彻底空虚,精锐禁军、精锐西军已彻底从历史上消失,就算要打,大宋也没力气再打下去了。现在的大宋河北已经再没有一支军队可以调动,就连直接拱卫京畿的黄河防线也到处都是漏洞。
汇合在一起的金国两路大军铁流如注,势不可当。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主和派终于在与主战派的政治斗争中战局了绝对优势。
“耿大人,局势已经恶化到这等地步,可以说是举步惟坚,相公乃朝廷中流砥柱,又深得天子信重。举国皆乱,唯相公乱不得。还请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以坚陛下和谈的决心。”唐恪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
在耿南仲府中,当今最受皇帝信任的两大宰相都一脸轻松地拉着家常,看不出半点紧张。
雹南仲摸了摸胡子,虚着眼睛应了一声,轻轻道:“这几日总算是清净了许多,秦桧他们成日喊打喊杀,现在怎么不喊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人肩不能挑,背不能扛,真叫他们上了战场,逃得比谁都快。”
“打,还怎么打?”唐恪冷笑:“军队每天要吃要喝,钱从何来。打胜了固然好,可国库中空得只能看到老鼠。这么多军费一压下来,没个十年缓不过气。败了。你我又要担上干系。李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二人自从做了宰相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穷。到处都在伸手要钱。现在地大宋朝再没能支撑起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与其冒着兵败和财政破产地危险开战,还不如直接同金人和谈来得简单轻松。
“恩,没钱这仗自然也打不下去,而且也打不赢。”说起钱来,耿南仲突然想起一件事:“唐相。说起军费来,京畿还有一笔大开销。南道都总管司和陕西制置司两路人马在接到老种的军令之后,一直勾留东京不去,整日要钱要饷,却很令人头疼。他们那两支部队被娄室挡在西面,日后就算有事。也无法使用。反给你金人挑衅地口实。”
“对。”唐恪点头,说:“金人的和谈条件是要三镇,现在。他们已经拿下两镇。太原那边且放在一边不说,反正中山与河间已经变成了事实上的金人国土。就算割给他们也没什么。依我看来,只要我大宋点头承认这两镇是金土。和议必成。到时候,金人自会守约。两军不战。勤王何益?再者京师缺粮,大军集于城下,朝廷将何以堪?不如下令让那两路军队回去,也免得空费钱粮。”
“让他们回去?”耿南仲还是有些心虚:“勤王之师,理应罢废,然而金人倘若来攻,何以应付?”
唐恪大笑:“耿相此话差矣!屯大军于城下,岂非更易遭金人猜忌?今尽解勤王之师,以表我守约之诚信,且割让两镇,金人为何还要兴兵?不但这两路大军应该回去,就连那范琼的部队也该调回东京。一来可以加强京城防御,再则,也可让娄室安心。一旦和约谈成,他自引军回去。”
雹南仲点头:“相公高明,三镇割之,诚不足惜!然百官中定有异议,不可不防!”
“河间、真定已失,太原孤悬山西,三镇不数日将尽遍金人。割让与否,虚名而已。百官亦厌恶战乱,谁肯务虚名而召实祸?且李纲不在朝,他们又能如何?我辈数人,定则定矣!”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二人马上去见陛下,让那两路勤王军队回去,调范琼回京城。另,议和使要尽快派出。你觉得派谁去为好?”
“康王肯定是要去的,他与宗望熟悉,也说得上话。刑部尚书王云是我地人,老成持重,就派他去吧。”
现在的大宋朝皇帝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一年以来,接连不断的失败沉重地打击了他的信心。在被两个宰相晓以厉害之后,终于点头派出以赵构和王云代表的使节团去真定和议。
与此同时,南道都总管司和陕西制置司两路人马在京畿呆了半年,没得到一兵一卒的补充,也没从朝廷拿到过一粒粮食一文钱。士卒思乡心切,早有归志。
接到圣旨之后,如蒙大赦,立即拔营起程,抛下大量辎重,日行四十里,滚滚西行而去。
至于范琼,早被金人吓破了胆子,这段时间尾随监视娄室大军,时刻提心吊胆,生怕敌人打过来找自己地麻烦。听到让自己摔军进城的消息后,三军齐声欢呼,竟比打了一个大胜仗还高兴。
如此以来,东京以西直至洛阳,大宋居然没有一兵一卒可用。这让在郑州地区苟延残喘的娄室大觉轻松。
看着各路陆续开拔地宋军,娄室抓着头大感苦恼:“这宋人在搞什么呀,那里有这样打仗的。”
活女咯咯一笑:“父亲这样不好吗?”八千女真在得到河南府地供给之后已经恢复过来,,虽然军械铠甲不足,但军中将士请战之声不绝于耳。看到繁华的北宋京城,所有地女真人都激动得眼睛发红,如此富庶的城镇,如此美丽地南人女子,就着在旁边看着不能动,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这么人的吗?
活女:“不知道宗望和粘罕那边怎么样了。”这一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派出大量的探子和细作去河北联络。刚开始时,他们还行踪诡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后来发觉根本没人管,索性大摇大摆地快马加鞭。若遇到宋人盘查,就回一句,我们是郑州金营的信使,正向宗望、宗翰请示何时退兵,如何退兵事宜。
宋朝地方官自然不敢再问,到后来,朝廷更是直接给娄室关防文谍,以方便他的使者往来。
娄室:“真定之战应该快有结果了,两路大军齐攻真定,此战我女真必胜。我们这里也该准备准备了。”
活女:“我军兵力不足,如之奈何,难道还去打东京不成?”
娄室嘿嘿一笑“不,且等着。一旦我两军大军南下,我等西去洛阳,然后把手住洛阳各地关卡,把各路宋人援兵拦住。”洛阳位于洛阳盆地正中,四周都是高山。关卡林立,娄室的军队虽然兵力不足,但受住诸如虎牢关之类的隘口还是力所能及的“马上派出细作,一但宗望、粘罕他们打到黄河边上我们就动手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