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曹成自认为也是个胆大之人,可这个句话却如五雷轰顶一般砸在头上。
全天下只有一个古老板,那就是河东镇军统司统制古松了。此人是杨华的耳报神,细作遍及天下,若被他手下的情报员盯上了,几乎没有摆脱纠缠的可能。而且,古松这人阴狠辣,行事不计手段,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坏到他手下。被古松问候,对曹成来说的确是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事情。
“自然是我了。”木公公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你先去客卿馆安歇,我去请示上级,有回话自然来找你。”
从宫殿出来没走几步路,那边已有军士过来引曹成去客卿馆休歇,因为时间紧迫,木公公也不敢废话,只用急促的声音小声问:“曹将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还想回太原。”
这一句勾起了曹成的记忆,那血肉横飞的战场,那如活一样向敌阵扑去的钢铁军队,那飘扬的战旗同时在脑海中沸腾起来。一股又酸又辣的滋味涌上心头,让曹成眼眶发热。
他喃喃地说:“我本以为自己是条好汉,就算脱离龙卫军也能自成一格其实,我也过是一个普通人。至于回太原曹成无时不忘。”
“那就好。”木公公明显地出了一口气。
回到驿馆,房间也算宽敞整洁,可里面的用具却是稀缺,饮食配给也是十分的糟糕,可见刘豫伪政权的财政窘迫到何等程度了。
不过,刘豫还是相当重视曹成的,不一会儿就派过来一个美艳的妇人带着葯品给他上金疮葯。
曹成这人以好汉自居,成日只知道打熬筋骨,对于女色却不甚放在心上。此女虽然美艳,他却只看了一眼,便脱掉衣服趴在床上,任由她给自己上葯。心思却飞到了往昔的沙场征战上,想了半天,心中却是越来越难过。
那女子动作轻柔。加上葯物中也不知搀杂了什么成分。涂在伤口上清凉之极。很是舒服。这几日。曹成心情大起大落。已感疲惫。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已是深夜。脚一伸居然踢到一具绵软地身体。
紧接着传来一声女子地轻呼。曹成本是在生死间打过几个来回地人。警惕性比一般人来得要高。他猛地从床上跃起。光着身体站在地板上。双手握拳。劲发于足。喝道:“谁?”
“将军。你终于醒过来了。”床上那个女声又传来。一具妙曼地身体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家是陛下派来给将军上葯地。惊动将军。恕罪。”
听到这话。曹成这才想起这事。他松了一口气。说:“你这女人也真是屋子里黑漆漆地。有灯没有?”
“是是是,我马上掌灯。”传来火石的敲击声,一团黄色的光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一张如花般的精致面孔在黑暗中突显出来,正是那个美妇。
“现在什么时辰了。”曹成有些不悦,挥了挥手,说:“你这妇人好生不讲道理,既然已经敷完葯,还不回去,却为何缩到我床上,回去吧。”
此话刚一说出口,曹成就看见那个妇人面色惨白,浑身战栗。她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不住磕头:“将军可是嫌弃我上葯时弄疼了你?”
“不,这葯不错,你手脚也轻。”曹成不明白她这么问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嫌我长得丑?”
曹成有些不耐烦了:“你长得颇为美艳。”
“那将军为何要赶我走。”妇人大惊失色,头在地板上磕得蓬蓬响:“陛下派我来服侍将军,若就这么回去。陛下定会责怪我服侍不周,以至于触怒了你。陛下为人峻刻,断不能容忍。贱妾若就这么回去,定会被他杖毙。”
“啊!”曹成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刘豫居然如此残暴,心中不禁有些凛然。良久,他才叹息一声:“听你说话,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却不知是何来历?起来吧。”说着话,他温和地将这个美妇从地上扶起,再看她的额角已经青成一片,显是畏刘豫太甚。
那女子听曹成这么问,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抽泣道:“贱妾乃东京河间府一小吏家的娘子,姓金,金人入侵时做了俘虏,辗转多年,竟来了北京。”
“原来是官宦人家地娘子,难怪了。
”曹成叹息一声:“国破家亡,命运多舛你好好呆在这里,找个机会,曹成送你回家同你家夫君团聚。”这样一个美貌女子落到北奴手中,可想是何等非人的光景。
金氏听曹成这么说,哭声更大了些:“回不去了,家里人都死在金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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