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格离开翔和企业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潮,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从第一次踏进翔和企业到今天,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从齐薇格小姐变成顾季和的妻子。原以为这辈子劭逸会是她感情上的依归,焉知却也抵不过现实、命运的捉弄。
欠他的情、他的爱又该如何来偿还呢?
正在惆怅不已时,眼角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见外面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劭逸!他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似乎是喝醉了。奇怪,早上十一点多,他应该是在公司上班,怎么会喝了那么多酒,一个人在街上乱晃。
齐薇格不禁皱着居,他会变得如此的丧志,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背叛。但谁知道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还要痛。
当她再度抬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时,却看见了他正和一个彪形大汉在骑楼下发生争执。她想也没想地就冲出咖啡厅,往劭逸所在的地方跑去。此时那个彪形大汉正要一拳往他的肚子打去。
“你住手!”齐薇格心一急,大声地叫出来。
那名身形壮硕的彪形大汉,果真适时地停下差点落在劭逸肚子上的手,侧过头来凶恶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打他?”齐薇格过去搀扶着摇摆不已的劭逸,神情激动地说。
“我为什么打他?”彪形大汉猛地吐了一口槟榔汁,满口的槟榔渣让人有一股恶心的感觉。“你奈ㄟ不去问他?”
“劭逸——”看他的样子早就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遂赶紧搀扶着喝醉酒的劭逸,走向她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等等。”彪形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想算了,也得问我要不要算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才不怕他耍流氓。
“不怎么样,只要他赔偿我的损失。”言下之意就是要钱。
“损失?被打的是他,若真要赔偿,也该是你赔偿给他。”她可不是被吓唬大的,况且她的个性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这么说你是不肯给了!”他摸摸长了青髭的下巴,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快。
突然齐薇格瞄到两个警察也往这个方向走来,这使得她更像是向天借了胆,讲起话来也愈大声了。
“如果我坚持不给,你又能拿我如何?”她仰起下巴,口气挑衅。
“你这个臭女人!”说着说着,他的拳头就举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适巧那两名警察排开了围观的民众,走到中间。
“警察先生,他打人,还威胁恐吓我们。”齐薇格先发制人,想来凭这彪形大汉的长相,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个好人。
“警察先生,你别听她乱说,是这个男人走路不长眼睛撞到我,还在我身上吐得满身。”彪形大汉见到警察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连气也不敢吭一声。
“他是因为喝醉了,才会不小心撞到他,但他却出手打了他。”她将劭逸脸上瘀血的地方指给警察看。
“警察先生,他脸上的伤不是我打的。”
“既然大家都没受伤,那就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是警察们处理这一类事情的原则。
“警察先生,你怎么说怎么是。”彪形大汉极尽卑躬。
“既然是,还不赶快走。”其中一名警察怒喝一声。
彪形大汉吓到腿软,马上抱头溜之大吉。
于是,齐薇格在两位警察的帮助下,将劭逸小心地扶进了车子里,往劭逸住的地方开去。
齐薇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劭逸弄上住在三楼的家。她让他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冲泡了一杯香浓的热茶让他醒酒。
她端着热茶走出厨房时,见到劭逸却是十分清醒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盯着她瞧。她的心微微扯痛着,体贴地将热茶放在他面前。
“喝杯热茶,你会舒服些。”
“你是专程来可怜我、取笑我的吗?”劭逸眼中充满着恨,直盯着她。
“劭逸,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只能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别如此折磨自己。”
“不得已的苦衷?”劭逸忍不住地狂笑着。“你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为我没有钱,无法让你过着富裕的生活,没法供应你买名牌衣服、钻石、珠宝首饰!”
“劭逸,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吗?”认识了四年,难道换得的只是他的误解。
“如果你没贵人多志事,该记得这是你亲口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羞辱我的话!”
“劭逸,你该知道这是顾季和逼我这么说!”
“是的,顾季和逼你,所以你就毫不考虑地牺牲了我们的爱情,牺牲了我这个在你心里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人!”劭逸心痛地站起来,走到窗户旁,点上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大口。
“劭逸,你以前从不抽烟、喝酒的。”
“人是会变的,你不是也变了吗?”劭逸转过身来,合着悲恨的眼神瞅着她。“况且我的一切也已经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劭逸,我不值得让你变得这么丧志,你一定会遇上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更值得你钟爱一生的女人。”
“我到今天才认清你是一个多么残忍、无情的女人。”劭逸忽然间情绪激动,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用唇堵上了她的小嘴,用力地吻着,想找寻他所熟悉的味道。
齐薇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只能怔怔地任由他的狂吻。然而待她回过神后,便拼命地挣扎着,她紧闭着唇,不肯让他的舌轻易地掠取她的甘美。
劭逸体内一股强烈的怒火,因她的闪躲燃烧得更加狂炽,他的唇舌因为她的闪躲而移到她的脖子上。忽然间,他用力往她纤细雪白的颈项狂吻,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仿佛就像要烙下印记似的,要她一辈子忘不了他。
他突地用力地又将她推开,眼中带着仇恨和鄙视的目光瞪着她。
“你恨吧!只要你能振作起来,就算有一天要我用这条命来偿还你,我也无怨无悔!”齐薇格话一说完,泪水也不听话地,潸潸而下。
劭逸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才知自己已伤害她,但他的心比她还痛。他摸着脸上的水渍,才发现这泪是薇格离去之前所流下来的。
她为什么还哭?
是可怜他的悲哀?还是她依然对自己有感情?
齐薇格从劭逸的住处离开后,便开着车去了海边。她一个人在海边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夜幕低垂,才百般无奈地回到阳明山上的顾家。从海边回到顾家已经近八点,她并没有去注意到车库中是不是有车。反正顾季和也不可能那么早回来,至少还会有一小段时间可以清静、清静。
“少奶奶,你回来了。”
“何妈,我说过你直接叫我薇格就好了,别喊我少奶奶!”这个称呼她永远也习惯不了,况且何妈的年纪和她妈妈差不多,让她来服侍自己,已十分地过意不去。
“你嫁给我们先生,当然是少奶奶。”她还是坚持着她该有的称呼。“先生要你回家后去书房找他。”
“他回来了?”
“六点多就回来了,他还问了很多次你去哪里了。”来顾家都已快三年,她多少也有些了解雇主的个性,尤其是耐心这一项,他是十分地欠缺。
“我现在就去见他。”齐薇格不想让何妈感到为难,遂直接进入书房找顾季和。
顾季和一见到她,语气就忍不住地揶揄:“舍得回家了?”
“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想羞辱我,那是不是可以请你改个时间。”她觉得今天好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和他做任何的对抗,只想好好地睡一觉,醒来之后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改个时间?”顾季和从书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我需不需要先翻个黄历,看看日子?”
“我真的很累了,能不能请你放过我。”齐薇格疲累不堪地微侧着头。
顾季和在她扭动脖子的同时,发现了左侧颈边有明显的吻痕。
“说!今天一整天都去了哪里?”顾季和气得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眼神中更是恨不得想将她碎尸万段。
“我”她被掐得一口气快上不来。
“你这个贱女人,还想找什么借口来圆谎!”顾季和在快要将她掐死之前,用力一推,让她整个人跌落在地板上。
齐薇格被他这突来的用力一推,重心不稳跌倒在原木地板上,额头还撞到桌角。顿时,因为猛烈撞击,马上渗出了红色的血液。她摸摸额头,没想到沾满一手的鲜血。
她错愕地看着手,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季禹刚好有事来到书房找大哥,一进书房,竟看见齐薇格满脸是血地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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