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连忙摇头。“没关系,我就陪你。”他说完这话,朗飞不高兴地瞟了我几眼。
太阳炙烤着大地,连绿色的树叶都反射出刺眼的光忙,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大家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来。我看这司徒靖是非要跟着我了,没办法,只好同意一起去前面的小镇。
我们找了家茶馆落脚。那老板一看见我们,忙不迭地忙前忙后,态度殷勤。而周围的群众也不住地打量我们。我一身村姑打扮,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如此程度。他们看的、赞叹的无非是司徒靖的翩翩风采还有朗飞等人的器宇轩昂。
我本来心中忐忑不安,可是司徒靖一口一个哑姑,让我犹疑起来。难道他得了间歇性失忆症?忘记了秦芷萱,只记得哑姑?我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哑姑?他笑笑:“我送给你的折扇啊。它上面的香味是用无忧谷的花熏出来的。非常独特。”我无力地看了看手上的扇子,暗自叹息,活该我自投罗网。
“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司徒靖问我。
慕容山庄。
“是吗?”他眼睛一亮“我也是。我们正好同路。你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我摇摇头:我去找人。
他说:“我一来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二来去调查去年的一桩案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那个害我眼瞎的叛徒后来被我们抓住了。据他交代,去年死在慕容山庄的一个我派弟子可能是被人谋杀的,有内情。”
颜若离不是据说是被秦芷萱杀死的吗?
他眼眸一闪:“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朗飞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继续用茶水写道:江湖上谁人不知?为了梨花瀑布又死了多少人?听说秦芷萱几经生死,而且她的家人也被连累了。
司徒靖一怔,看向我。我面无表情,喝了一口茶。他叹息一声:“当初伍先生提议用梨花瀑布悬赏的时候,我表示过反对。可是若离从小在无忧宫长大,她的仇我们不能不报。一时心切,没想到掀起了一场江湖风波。”
我冷笑一下。朗飞出言道:“公子,您做的没错,无需自责。就算掀起了江湖风波,也是那些贪婪之辈自找的。”
我正要反驳,司徒靖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还是不会心安。哑姑姑娘你放心,我日后行事一定更为谨慎。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对他笑笑,伸出大拇指。他微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会是害羞吧,哈哈。他说:“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冤枉了秦姑娘,那么我真是愧对于她。”我在心中哼了一下,差点被你害死了,愧疚一下就完结了吗?
“哑姑,等了这么久你的朋友都没来。不如我们先一起去慕容山庄好吗?武林大会很热闹的。”
至此我已经非常确定了,司徒靖没认出我是秦芷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我没有危险。同时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杀了颜若离,因此我决定与他们一起上路。
我们向慕容山庄前行,路上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已聚集而来。热闹程度更胜于去年慕容山庄的寿宴。姬念麟还是没消息,不过并未见到他的信号弹,料想应该无事。
一路上不能讲话,挺憋闷的。还好司徒靖时常与我谈笑风生,倒也不乏味。只是朗飞总是紧紧盯着我,像是颇有敌意。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他并未见过我的真面目啊,怎么对我一副防范的样子呢?
白鹤镇到了,我们牵着马找客栈。忽然一匹马停在我们面前。我抬头一看,一个青衣人正端坐在马背上。他一看见我,神色一怔,立刻看看司徒靖等人,然后二话不说,飞身过来抓起我,又飞回马背上,拍马离去。司徒靖追上来,我回头冲他摇摇手。他停住脚步,看着我们离开。
马向郊外跑去,一路上我们俩静静的,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将马渐渐放慢脚步,停下来,然后跳下马,对我说:“你怎么被他抓住了?你不是在京城的吗?”
“我”
“算了。你走吧。这匹马日行千里,你不用担心会被他们追上。回京城吧,那里对于你来说比较安全。”他的语气竟然没有一点温度。说完,转身就走。
“沈默!”为什么他会对我如此冷淡?我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他。他眉头微蹙,凝聚风霜。他的眼睛是宽宽深深的双眼皮,明亮依然,只是不再有当初的温柔,似乎蒙上了一层冰。“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还好。”他眼睛望着远方,迟疑一下说“你呢?”
“我?还好吧。”
他回头看我一眼:“走吧。免得他们追上来。”说完施展轻功离去。
“沈默”
我摸摸那匹马的鬃毛,它的大眼睛眨了眨。我望着沈默远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天尽头,晚霞绚烂,暗青色的云缱绻舒卷。几个月不见,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我骑着马回到了白鹤镇。我不能走,我还没有劝沈默不再练虚昱神功,我还没有搞清楚当初陷害我杀害颜若离的人是谁。
“哑姑。”我正低头沉思,有人喊我。原来是司徒靖。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我,扶我下马。四周扫射过来许多道嫉妒的目光。“沈默为什么抓你?”
我摇摇手,在他手上写道:他是我的朋友,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他住在哪里吗?
他有一点疑惑,不过还是点点头,随即吩咐他的手下去打听沈默的下落。
夜晚掌灯时分,他的手下来回报,打听到了沈默投宿的客栈。
我胡思乱想了一个时辰才决定去找沈默。弯月斜挂“砰砰砰”敲门无人应答,里面却有灯火。“沈默?”还是没有人回答。我吃着推推门,没想到门却开了。圆桌上杯盏倾倒,酒香四溢。他俯趴在桌上。我关上门,轻轻走了过去。
我推推他:“沈默,沈默?”良久,他渐渐醒过来,醉眼朦胧地看看我:“芷、芷萱?”他微笑着说“你来啦?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你应、应该已经回京城了。”
我想去给他倒点茶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萱儿,不要走。”我柔声道:“我不走,不走。”他忽然倔道:“不,你要走,你会走的。你要去京城跟那个楚、楚皓月成亲。”诶?他知道这件事。
“我不成亲,不会的。”
“真的?”他瞪大眼睛,如孩童般粲然一笑,然后把我的手放到脸颊上,温柔道:“萱儿,我好想你,你知道吗?好想好想”声音渐渐低下去,又睡着了。
我用力搀扶着他,把他放到床上去,凝视他一会儿,放下蚊帐,离开。
想对他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明天再来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