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为人妇的画面,徒教他心力交瘁。
没错,虽然分离了两年,但在这七百多个日子里,他没有一天不想她甜美的倩影,即使再累再忙,心里始终有她。
他知道自己没用,人家都摆明了厌恶他的一切,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想念的心,不知道到哪天才能摆脱这个枷锁,让心自由。
“很讨厌欸你,就说没有人追嘛!”心脏往谷底沈,鼻管不争气地泛骏。
如果他突然开口说要追她,她会不会因刺激过度而心脏麻痹?她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那我追你好不好?这个问句他问过自己千百回,就是提不起勇气开口问她。
洪嘉豪拿出一个蓝色的绒布盒递给她,将盒边另一只小绒布盒藏到更底层,小心没让她看见。“喏,给你的。”
“啊?什么东西?”这么好,有礼物可拿喔?还是过咸水的礼物呢!
“拆开来看看。”他满喜欢,就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尤蜜蜜指尖微颤地拉开白色缎带,掀开盒盖,一条美丽的tiffany钻石项链跃入眼帘,令她诧异地瞠大水眸。
“喜欢吗?”总是看不腻她的表情,不论喜怒哀乐、俏皮、讶异,他一律百看不厌。
“我不能收!”她迅速合上绒布盒盖,把它塞回到他怀里。
“蜜蜜?”他蹙起眉,再度受挫。“你不喜欢?”
“我喜欢,但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他该送给他的亲人或亲密女友,而她,什么都不是
“喜欢就收下。”这份礼是专程为她买的,再没有第二个人适合拥有它!他固执地拉起她的手,再度将绒布盒摆在她的掌心。
“不要,说不要就不要!”无功不受禄,以一个邻居来说,着实不适宜收受如此珍贵的礼物,就算她真的很喜欢又怎么样?她还是不能收。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她总在拒绝他的好意?不论是无形的关心还是有形的对象,她没有一样愿意接受,他真有如此讨人厌吗?
“这太贵重”她咬着唇,握紧手心不让他再有机会把绒布盒摆在她手上。“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太纤细的女人,粗活做惯了,不适合这么漂亮的饰品。”也没机会戴上,不如不收,免得欠他一份人情。
“我觉得很适合你。”凝着她的眼,他好想能这样看她一辈子。“我在美国很忙,没什么时间上街,前两天在纽约看到这套饰品,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相信我,它真的很适合你。”
如果她连这个都不收,那他根本不敢奢望另一个蓝色小盒子有机会送得出去;那是一枚白金六爪钻戒,和这条项链是同一系列的设计,如果可能,他期望那枚钻戒一样可以被她所接受,有机会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望着他诚挚的眼,她的心软了,眼眶微微泛红,找不到自己收下的理由。“别闹了,我根本没机会戴上它”
“机会是自己制造的,我现在就帮你戴上,好吗?”一句话鼓励她也鼓励自己,想要,就得自己创造机会,任何事物都一样,他屏住呼息问道。
“我可以拒绝吗?”瞅着他,她投降了,却不想投降得那般轻易,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你不会那么残忍吧?我在美国买的耶,你不要它,我也想不到要送给谁,总不能再叫我飞一趟到美国退货吧?这不符合投资报酬率,所以没得商量!”他板起脸,想起一、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脸都绿了。
“可以送给你的女朋友啊。”她还别扭呢!
“我哪来什么女朋友?你变一个给我?”轻叹口气,在心里有她的状况之下,与任何人交往都是欺骗,他何苦再去伤害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我又不是魔法师,怎么变?”总不能毛遂自荐吧?丢死人了!
“所以喽!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他拿起项链,粗大的手掌不易察觉地轻颤。
“强迫中奖喔?”她轻笑,心里感动得乱七八糟。
“嗯,我这个人从不勉强人的,看你多荣幸。”为了将自己的紧张感降到最低,他不得不挖出自己少得可怜的幽默感,自娱娱人。
“喝好嘛!”再拒绝下去就没意思了,何况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撇开贵重不谈,重要的是他的心意,她喜欢的人的心意“就麻烦你为我戴上喽!”她漾起俏皮的笑,轻轻撩高覆盖脖子的长发。
泵且不论这会不会是最后一份礼物,也不管将来有没有机会再碰触到他这般温柔,但她想留住这一刻的甜蜜,足以让她在午夜时分细细咀嚼。
靠近她,轻缓地为她戴上精致的钻石项链,鼻端充斥着她身上女性的馨香,他感觉自己醉了,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瞬间
“好了吗?”闻嗅着他身上清爽的男人味,她的脸儿红、心儿跳,被他碰触到的肌肤像火烧般地灼烫,她不禁紧张地揪紧身侧的床罩。
“等等。”他从不知道为女人戴项链是这么艰困的工作,那小小的扣环硬是不肯合作地扣上,加上她身上气味的干扰,令他的动作更为迟钝。“我粗手粗脚,再一会儿就好”沙哑的嗓音刺激着她的耳膜,她闭上眼,将自己的额轻靠在他结实的胸口;一会儿就好,当她贪心,倚靠一下下就好她的贴靠让洪嘉豪猛地一震,怀疑自己产生幻觉,青天白日之下作起白日梦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个“幻象”集中注意力为她扣好项链,完成时已然满头大汗。
“好了。”他松了口气,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喔。”同一瞬间,尤蜜蜜微红着脸弹跳开来,这才看清他汗水齐飞,不禁狐疑地问:“你很热吗?现在是冬天耶!”
“呃有点,你知道,美国那边更冷,可能是还没适应台湾的天气吧?”他编派着蹩脚的理由,抽了张面纸把汗水擦干。
“会吗?”她耸耸肩,不再和他争辩这个话题。“欸,我无端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该怎么还礼?”
“神经喔,不用啦!”转身再由行李箱里抽出折迭好的衬衫,一如之前的牛仔裤,丢到她身侧的床上。“如果一定要还的话,帮我整理吧!到美国那么久,东西一堆,看来有得忙了。”
“嗯,好啊!”她拿起牛仔裤,起身将之抖开,再仔细地折迭整齐。“还好你的要求不多,我本来还想以身相许呢!”她顽皮地开着令自己害羞的玩笑,小脸绯红得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
以身相许?!洪嘉豪让她的玩笑吓得手脚发软,以为她窥伺到自己心头的秘密,才刚止住的汗水又狂冒而出,嘴角撑出不怎么自然的弧度。
“如果你坚持那么做,那我也只有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就像她接受那条项链的理由一样,勉为其难;但他心里可不这么想,如果她真愿意委身于他,该是作梦也会爬起来偷笑!
“喂,两年不见,你这家伙的礼貌还是没啥长进,到底在美国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想哭,想把自己送出去,得到的却是“勉为其难”四个字,呜可怜的她,当一辈子老姑婆算了!
“哈哈~~美国人可没中国人那么多礼节,你忘了,课本有教过啊,我们不都称他们为蛮夷之邦?”目前可以这样跟她和平相处,他就很满足了,至于未来机会是自己制造的,他会将这句话当成座右铭,努力攻陷她的心,早日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不容别人觊觎。
“那倒是,那你还真去错地方了呢!”
拉开他的衣柜,里头没几件衣服,大概全都塞在行李箱里吧?她想。
到浴室拿了条抹布出来将衣柜擦拭过一遍,风干了几分钟之后才将折迭好的牛仔裤放入衣柜最底层的抽屉。“记得嘿,牛仔裤放在最下层,找不到可不关我的事。”
“嗯。”外套、西装、背心,一一跳出行李箱透气,迅速吞噬床板一半的面积。“那有什么问题,你就住棒壁,找不到跑过去问问你不就成了?”
一个衣柜就这么大,还有找不到的吗?他又不是女人,衣服多得跟山一样,很好找的啦!
“哇咧!我才不管你咧!又不是你家的老妈子!”将他的外套及西装一一挂上,这和在便利屋出任务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出任务时是工作,要求是整洁、工整,现在不一样,因为对象的不同,动作间不由得放得轻柔,心头泛着丝丝甜腻和满足。
“你要变老妈子,我不成了老头子?”
不算太大的房里斗嘴声不断,笑声也不断,充斥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嘻闹,春天似乎提早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