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还有衙役到我们附近那几个县去警告那些栽花师傅禁止种牛痘呢。”小耗子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不过,种牛痘的方法很简单,看一遍就会了。呐,你看”小耗子将胳膊上的衣服噜起来,露出了上面的露出一个泛红的疤痕,拇指盖儿大小,形状和朵花差不多“这就是我爹给我种的痘,我还给我弟弟种过呢。”
种植牛痘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也比得了天花强百倍,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的死亡数目也并不多,因此,在私下还是悄悄地流传着,官府是不能完全禁止的,当然,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扬这件事,毕竟民不和官斗。
伊水看了一下,虽然她在上辈子时天花早就绝迹,她也仅仅是打了疫苗防疫针,但是也从年长的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花,便知小耗子所言不虚。
自打开春以来,天气稍委和了点,徐州渐渐传来有些人得天花的消息,尤其是小孩子最容易得这个,得上就是个九死一生,就算侥幸不死,也落个满脸的大麻子,男人有麻子还不要紧,女人得上了将来找婆家都困难。伊水不能想象自己顶着一脸的麻子该怎么过日子,现在这个身子板可是借的前任的身体,没中过牛痘,也没注射过任何的疫苗,得了天花那可不是玩的!但小耗子所说的高死亡率也不是闹着玩的,五分之三的成功率,值不值得赌一赌?
在犹豫期间,伊水遇见了吕先生,想到对于牛痘的疑问,便向吕先生请教,吕先生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据说蒙古人是因为畏惧“天花”缘故不敢轻易南下,如果这世间真的有了完全克服“天花”的方法,那蒙古人往后会如何?朝廷恐怕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将预防“天花”的技术限制在一定范围的。
伊水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吕先生,不管官府是怎么想的,既然有了这个好法子,伊水焉能不用,伊水没有菩萨的慈悲心怀拯救万民,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亲人还是想要让他们免于“天花”的。
想通这些后,伊水找到了母亲叙述这件事,张氏表示要找人试验后再说,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冒险,可是全府上下却没有一个愿意做这个实验品。伊水思量再三,决定偷偷地种痘牛痘的安全性在后世是经过验证的,自己的身体一向健壮,加上坚持锻炼身体,抵抗力强,不会有问题的。加上这个世界天花盛行,如果不在这件事上冒一下险,日后万一得了天花,危险性更大,权衡之下,伊水决定找小耗子来种痘。
虽然自己也懂种牛痘的原理,但毕竟没有亲手操作过,让小耗子这种有些经验的人来动手还是应该的。
伊水一见小耗子准备用来种痘的工具就明白为什么这个据说是种痘最安全的牛痘还有这么高的死亡率锈迹斑斑的小刀,准备挑破牛身上的痘痂;虽然看起来比较干净,但绝对不是医院里的纱布级别的白布,准备接从牛身上掉下的痘痂连起码的器械消毒都没有,这种情况即使不死于天花,也要死于细菌感染。本来这个牛痘就是直接从牛身上取的,不是后世里经过严格选育、消毒的痘苗,伊水不知道这牛身上有没有其他的病,会不会引起交叉感染,现在,伊水更没有把握了。如果小耗子也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做的种痘,伊水只能感慨他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极点了。而那两个死囚则比较倒霉,但也可能是在监狱里的拷打使得身体的抵抗力下降,或者感染其他疾病呢。
伊水赶紧给小耗子讲讲最起码的消毒常识,然后从厨房要来一些烧酒涂抹在刀子上,又用火烧了烧,又用高度白酒代替酒精在种痘的皮肤位置擦了擦,李伊水这才多少放了点心。
牛身上的痘痂挤破,小耗子用消了毒的小刀挑了一些水,放在在白酒里浸泡又晾干的白布上阴干,然后再用白酒给小刀消毒,狠狠心,用小刀在伊水的肩膀上划开口子,把这些干燥的粉末挑了一些涂到伊水的伤口里,再用消毒的白布裹好。
当天晚上,伊水就有些发烧,喝了大量的水后,便晕晕乎乎的躺下,翡翠帮伊水脱衣服时发现胳膊上的伤口,唬了一跳,不敢耽搁的报告给张氏,张氏连忙赶过来看望,知道女儿性子执拗,此刻也无话可说,只能祈求苍天保佑。这一下子,全家都知道了此事。
第二天,伊水的烧退了,第三天便恢复正常。这一次的实验让伊水信心大增,便向家人宣传种牛痘的法子。
李洵不同意其他子女冒险,便到城中高价寻找“人痘”寻了一圈未果,便派人到小耗子所在的村子里打听,确定了牛痘的效果,经过仔细调查,李洵终于同意让家人种牛痘了。
李卫是第一个相应的,汶水是因为李伊水真的说服赵姨娘让她放弃刺绣,改学画画而感激伊水,听了这个消息,又经父亲确定危险性小,便也接着李卫种了痘,自己的双胞胎姐姐种了,沉水也二话没说的种了痘,一脸慷慨就义大有跟姐姐同生共死的气概,只有李欢怕疼的在霍姨娘怀里哭闹了半天,见没有效果,连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也坚持让自己种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胳膊,心里却将伊水恨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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