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可真顽皮,捉住大夫的手怎么行呢?”华容儿将身躯挨近冷天潍,轻笑道。
感受到她如兰的气息吹吐在脸上,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语气不稳地道:“那、那是因为大夫不顾病人的意愿,病人才会制止她。”
“那病人的脸为什么会越来越红呢?”她眼瞳中闪烁着笑意,直盯着他无措的眼。
他把脸偏向一旁,放下她的手。“因为天气热,自然会脸红。”
最近他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头老是怪怪的,而让他有这种怪异感觉的人便是华容儿。
不知为什么,一见着她,内心便涌起莫名的骚动,让他不安又恐惧,想见她和不想见她的念头不停反复,令他不知所措。
他是哪里出错了?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才害得他出现种种异常的情绪?
“是吗?”华容儿收起银针,抚着被他抓得有些疼的手腕,悄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啊。”冷天潍则悄悄地往墙角移动,躲避她无形的束缚。
这时一道询问声传来“小姐,冷公子,你们在那儿做啥?”
小梅听到庭院的角落传出对话声,不由得前来采看,见着两人身体似乎快要贴在一起,她不禁好奇的问。
哎呀,真可惜。华容儿敛去眼里的捉弄,回头对她道:“我在跟天潍讨论针灸对失聪是否有疗效。”
跟冷公子讨论?他失聪了吗?小梅一脸不解。“喔,那讨论的结果呢?”
她盯住他欲躲避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样子好像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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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府邸
“大人,这是我搜罗到的人参。”知府大人恭敬地双手奉上药材。
坐在知府大人面前的是个身材瘦削,面白无须,身穿夜行衣,拇指上套着上等玉扳指的男人,他面无表情,不吭一声,冷淡的睨着他。
知府大人见他久不回话,脸孔瞬间扭曲,冷汗直冒,双脚一软,咚一声跪地求饶。
“大人,我知道数量不够,但现今全苏州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株人参了,大人开恩啊!跟主子回报说我真的尽力了,大人”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人打开,打断了知府大人的话。
只见黄邦歆大刺刺的走进书房,大声地道:“爹,你终于回来了,前几日华容儿那个臭婊子竟然找人对付我,爹”
他正想叫爹找人宰了那个破坏他好事的畜生,但在看到爹竟然跪在地上,红着眼眶望着他,后头的话不自觉的吞进肚里。
黄邦歆瞠大双眼,惊讶地道:“爹,怎么了?”接着他赶紧冲到父亲身旁欲搀起他。
知府大人推开他的手,摇摇头,随后转向那男子,颤抖着道:“小、小儿不懂事,请别责怪他,我会好好办事的。”
他知道眼前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对不能得罪。
“爹,他是谁?”黄邦歆看着对方阴沉的眼神,背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
“闭嘴,跪下。”知府大人拉他下跪后,又朝眼前的男人叩头,害怕地道:“小儿也为此事帮了很多忙,他不会泄漏出去的。”
“您老的意思我懂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和邪气的微笑令人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这次我来的目的,不是惩罚你,只是替主子传达命令,人参已足够了,现在主子要的是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据说只有世代行医之家才有,我要你暗中查访,不准大肆宣扬,你懂了吗?”
“懂懂懂,我懂了。”知府大人频频点头。
“懂了就好。”男人优雅地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拧着黄邦歆的下巴,笑道:“你这孩儿生得可真好啊!黄大人。”
黄邦歆原本想要挣脱,但眼角余光瞧见父亲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他只好忍住。
“哪里、哪里。”知府大人额上流下冷汗。
他只有这唯一的儿子,是他的心肝,纵然他过于溺爱他,让他惹了不少祸,但他还是不愿见儿子出事。
男人一手抚着黄邦歆的脸,眼神又妒又恨“小心办事,不然你家公子就要陪着我过宫里的生活了。”
知府大人边叩头边答道:“是是是!”“小鲍子,乖乖帮你爹办事喔。”男人露出诡谲的微笑,轻轻摸着黄邦歆的头。
“是”黄邦歆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得腿软,坐倒在地上。
接着男人伸手勾着知府大人的前襟,把他拉到面前,附耳轻声道:“我要你办的事懂了吗?”
“懂,但这东西主子要来做什么?”知府大人一脱口,赫然发现自己犯了大忌,属不绝不能询问上头的用意。
男人冷哼一声,转而掐住黄邦歆的颈子,欣赏他痛苦挣扎的模样,侧过头对知府大人微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要做什么,是你能问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快放了我儿子,大人,求你快放手,他快没气了!”
知府大人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祈求声响起。
“我暂时饶过他,下次再对主子大逆不道,别怪我无情。”
“是!谢大人!”
他松开手后,黄邦歆整个人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男人没再看他们一眼便扬长而去。
知府大人额头上血迹斑斑,但他完全不再意疼痛,爬向昏迷的儿子,伸手探他的鼻息后,顿时松口气。
还活着,他的儿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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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二十,华容儿再度带着小梅和冷天潍前去药铺为人义诊。
中午,司徒律前来接手。
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接着挨近冷天潍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天潍,你今日对容儿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同喔。”
冷天潍被这话一吓,抬眼望着他,狼狈地道:“哪有不一样,我今日根本还没跟她说过话。”
只不过是他突然体认到她确实是个大姑娘。
说也奇怪,他怎幺会突然这样想,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家,但他之前好象一直没有彻底感受到这个事实似的。
“有些事不是用说的就能懂,也不见得你没说话就能不表现出来。”
呵呵!这小子挺单纯有趣的,他顿时觉得自己能体会容儿的心情。
霎时,冷天潍强烈感觉到司徒律不似外表那样温和,不由得挪了挪身子远离他一些“我听不懂你说什幺。”
嗯,警觉性高。司徒律暗暗点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不懂就算了,看来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吧。”
看见他的微笑,冷天潍不由得寒毛直竖。“我弄不懂是我自己的事,我以后知道就行了。”
啧!看来他的直觉比他的钝脑袋瓜子强多了。
“深深期盼你能早日开窍。”
“司徒大哥,你又说了些什幺?”华容儿拉住冷天潍的衣袖,将他扯到身后。
真是的,不防着他还不行。
司徒律绽出温和的笑容,应道:“只是聊聊而已,用不着每次都问我跟他说了什幺吧,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见华容儿看向他,冷天潍连忙说道:“真的没说什幺,聊聊天罢了。”面对她,他说不出刚刚的对话。
“看吧!我真的没说什幺。”司徒律耸了耸肩。
华容儿挑眉,质疑的望着眼前看似温文沉稳的司徒律,沉声道:“别随便接近他。”
“独占欲真强,他可是个人,不是东西。”
“我知道,但你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跟着你就不危险?”跟着他或跟着她似乎没什么差别吧!
“至少我是他的大夫。”
“搞不好他想换大夫?”
“你想太多了。”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华容儿把他拉到他们面前,问到:“天潍,说,你要谁做你的大夫?”
冷天潍看着两人,内心哀号着,都不要行不行?
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指着华容儿“她。”直觉告诉他,选容儿比较好。
华容儿得意的看向司徒律“哼!他跟我,你别想了。”
司徒律的眸子闪了闪,叹到“真是可惜了。”好个试药人才就这么飞了。
“我们走吧!天潍。”不再理会司徒律,华容儿拉住冷天潍的手,将他带离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