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还真不死心,两个月前被赶回去,怎么又厚颜来作客?”
一早,李大娘听说杜泽兰出现东方家,立刻放下手上工作赶赴大堂盯人,亲自款待,就怕又出什么差错。
“翠雀,这儿的事先交给你了。”
风临玥笑着,继续指挥其他人洒扫庭院。
最近她不太能习惯阳光,自从想起自己身分后,她只有夜里才自在些;可一旦入梦恶梦未曾放过她。
她悄悄移动步伐,痹篇人群,散漫走着。
“哟,怎么,上了堡主的床,就摆起架子不理人哪,‘翠雀姑娘’。”那恶心的热络男声突然自风临玥前方出现。
“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客。”说着就要动手拉扯她。
斑堂主?风临玥一抬头,见到那色眯眯视线就反射地直往后退。不想与这男人有所牵扯,她转身想走,却让那高堂王追向前,张手拦下。
“哼,好不容易等到你落单,哪能这样让你走?”
眼见高堂主的下流手臂就要扑上来,风临玥直觉抽出怀中玉笛,握住两端巧妙一旋开,那玉笛便从吹孔下方一寸处分成两截;而后自玉笛中,出现一截泛着银色光辉的狭长匕首,锐气逼人。
即使近半年不曾练武,她的身体仍保有多年运用自如的记忆;她轻轻一挥手,便俐落地在高堂主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她面无表情冷道:“别碰我。”
听闻高堂主霎时发出惨叫,风临玥心中有些隐隐作疼。
并非因为不忍教训这样的下流胚子,心疼的原因,是发现自己面对鲜血竟然毫不动色;亲眼确认自己被训练成如此冷血,风临玥并不愉快。
“你你会说话?”高堂主抱着伤口哀嚎同时,惊慌发现,理该早被他压倒凌辱的丫头,竟是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你竟然欺骗大家?”
“你没资格说我。”风临玥冷冷丢下一句。“要命就安静让开!”
声音仍有些虚弱,毕竟半年没开口,说话没办法立刻变得很流畅。但,她终究能说话了。
爹的摄魂大法已对她没效用。剩下的行动,由她自己决定,不再试曝制。
“你”疼痛之中,高堂主注意到了风临玥手中玉笛。
传闻,狂风寨第一高手,擅使玉笛,看似无害,实为武器,东北一带也仅她一人如此。
“难道你是狂风寨风临玥?没想到那丑陋乌纱下竟是这样一个绝色美女”语带愤恨与惋惜,高堂主像是看到了获救的曙光。
“你杀不得我,狂风寨主与我有约若我助狂风寨取得宝镜,狂风寨打倒腾龙堡后,便会将腾龙堡所有产业交给我,咱们可是同一边的”
紧接着他又不死心想扑向前,以为仗着寨上各号,便能制伏她。
“谁跟你这下流胚子同流合污?”风临玥恼怒咬唇,气极回头一剑斩了高堂主擒上她肩头的手臂。“给你生路你不走?给我滚!”
她不想再杀人,不想污了腾龙堡,为何这家伙一定要逼她动手?
“你杀了我,谁来帮你们入阁盗镜?”不甘心自己被她击败,高堂主动怒反击,可这无疑是自取灭亡之举。
“不杀你,你也办不到!背叛腾龙堡,理该受死!”侧身痹篇高堂主攻击时,风临玥看也不看的反手以玉笛扎入高堂主胸口,俐落了断。
怒暍出声当口,风临玥反被自己所言,一语惊醒。
背叛腾龙堡,理该受死!那她自己呢?
“好身手,看来,你已记起一切了。”语带讥讽的女声,自风临玥身后飘了过来。“我就知道,就连这个腾龙堡,你都要跟我抢!”
“杜姑娘”陡然心惊回头,风临玥看着眼前的妖娆美女不畏地上惨状,只是朝她目露凶光逼近。风临玥黯然道:“不,或者我该称你临夜。”
难怪当日与杜泽兰初见面,风临玥就觉得来者不善。她怎会忘记了呢?
眼前这位杜泽兰根本是假冒的,如此憎恨她的熟悉眼神,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狂风寨寨主的二女儿,风临夜。
“我真不懂爹是什么意思,既然和杜家联手,派我乔装杜家千金接近东方戬,打算从内部控制腾龙堡,为何现在又要派你过来?”
杜泽兰,或说是风临夜,对这同父异母的姐姐没有好感。
风临玥外貌比风临夜美丽,武艺比她高强,可风临玥明明只是爹爹众多小妾的女儿,凭什么让人注目?
“反正,你抢了终古镜就快回去覆命,不管是东方戬还是腾龙堡,都只能是我的,你这下贱女人生的杂种,不准和我抢!”
风临玥没再多言,转身就想走。就算妹妹不提醒,风临玥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东方戬,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不爱他!
“慢着,别急着走,爹要我视情况传话给你,腾龙堡计画要攻上狂风寨,你不快点动手夺镜,就等着替你娘收尸吧!”
猛一抬头,风临玥惨然回望骄傲妹妹气焰嚣张离去。
她闭上双眼,苦笑明白自己永远到不了温暖光明的那一端与他一起。
狂风吹拂,潸然泪落。她别无选择。
“高堂主遇袭,所有人都大呼痛快,一堆人还劝我别追查下去;但腾龙堡有内奸,不遵守堡规擅自动武,也不出面自首这点倒是不能不防。”
梳理着怀中佳人散乱长发,东方戬不觅有些疑惑。今夜的东方翠雀格外热情。
但他其实有些害怕,为何身体如此激狂交欢,他却觉得似乎抓不住她的心?总以为,今夜的东方翠雀离他好远好远,不安重重笼罩他。
他想问,却不想让她为难,若她准备好,必会向他提起吧?他信任她。
“翠雀?”不知怎的,他有点困倦,但还是想尽快告诉她他的决定。
“狂风寨最近虽然变得安静许多,不过我已决定,近日内,我要发动民兵,出发征讨那危害乡里的贼窝。不能再让他们作恶下去。”
东方戬此言一出,但见在他怀中的娇小人儿又一僵,偎他偎得更紧。
“怎么了,翠雀,最近你有心事?”东方戬托起她娇美脸庞,望着她美丽瞳眸薄染雾气。
这几天,他再也看不透她的想法。为什么?她瞒了什么?
听他亲昵唤着为她取的名字,风临玥只是摇摇头,闭着眼睛,彷佛这样躲在他怀里,就能够忘却所有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
最后,她主动翻身欺上他,除了交付自己,她还有什么办法还他真心?
恢复记忆已好一阵子,她几次想告诉他真相,却又害怕他会憎恨着她的真实身分;毕竟正邪自古不两立,他能原谅她过去种种作为吗?
呵,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何况是刚直的他?她不愿最终让他厌恶,让他轻视她的爱意呀!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但,当真让狂风寨与腾龙堡对决,她该如何选择?就算不与他为敌,只怕再也无法与他相守。她得趁开战前,救出娘亲。
今夜无星月,是盗镜最好的时机。
可当他发现她失踪他一定会为了打探她下落,而发现真相。但,她不要他知道她就是那个肮脏龌龊的风临玥!不要!
他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是第一个愿为她付出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呀!
她可以再安逸地拥有他多久?她不怕死,却怕不能再爱他!
最后一夜,就让他心中留下她最美的一面,此后,再也不能相见!
因为他不可能原谅她!
她多想亲口告诉他,她有多爱他,但她不能说,东方翠雀“不能”说!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以为她突然变得如此贪恋他,是害怕失去他,东方戬除了更加疼惜心爱的东方翠雀,没有别的想法。
“我答应你,等我一解决狂风寨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盛大婚仪,昭告天下,东方翠雀是我的妻子!”
东方戬狂热回吻她,同时开心至极的在她耳际诉说无数未来计画。
他要派人请江南名匠为她缝制嫁裳,要重金买下南海珍珠、西北青玉,为她妆点凤冠还有,成婚那天,他要请来这附近六州的名门士绅
他不知道,他的每句承诺与梦想,都像利刃凌迟她的心,一片一片割下她心头肉。她彷佛能看到自己胸口被剖空,血花喷飞,叫她只觉得好疼、好痛!
她无法遏止成串泪水无声落下,只能跟随着他,在两人激狂欢爱中,于心底暗自痛不欲生呐喊赔罪:
对不起,对不起!戬,我们的婚仪今生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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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身旁熟睡的他,风临玥肯定她掺在茶里让他服下的迷葯已然发作。
一旦盗走宝镜,她知道他一定会误解,但现在时间过于急迫,她又不能解释;也不想再将他卷入她与爹爹的纷争。
可他夜夜与她共枕,绵密纠缠她,他不可能没察觉她逃脱。
而且,她虽牢记他人藏宝阁的步法,盗镜不难,但若他醒着想阻拦她,她并没胜算。
她明白下葯是卑鄙的行为,可她也只剩这一步。
唯一能保全娘的性命,也保全他守护宝镜的方法。
将宝镜带到爹爹面前,再伺机夺回娘亲,最后将终古镜送还至腾龙堡,这样一来,也许他会谅解她的欺骗。可就算他不谅解她也会黯然接受。
她咬牙翻身下床,梳整衣装,决心离去。才踏出一步,却又依依不舍的回头,想再多看他一眼,只因别后再会恐无期。
最后,她回到床沿,心痛的在他唇上烙印下满腔爱意。
“我担保,此镜会亲自奉还。风临玥在此对镜立誓,今生既是你东方家的人,就会代你护卫此镜,绝不落入他人手里。但愿此誓与镜同,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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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雀?”迟至晌午,东方戬才自昏沉中睁开眼睛,总在身旁害羞地等他苏醒的东方翠雀,全然消失无踪。奇怪,他从没睡得如此不省人事。
往常自律甚严,习惯天色未明便起身,今天怎么怪怪的?莫名的恐惧降临他心中。有点不对劲一夜疯狂缠绵后,醒来不见她人影?她会去哪里?
猛然记起她昨夜的异样,他匆忙就要着装,赫然发现,一直系在腰带上的藏宝阁钥匙不见了。惊慌与不信顿时在他胸口炸开,他赶赴高塔一瞧,果然门户洞开。
密室里,光芒不再。没人能破解那机关才对,除非有他带领
他的全然信任,成了一场天大笑话。
霎时,愤怒如雷殛顶
她欺骗他!她背叛他!她盗走他世代传承誓死守护的终古镜!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心像被活生生撕裂,他只能奔出高塔,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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